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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仇氏那么熟稔的坐在灶膛前,从身边抓起一把枯草,拿起火折子,轻轻的吹着,不一会儿,一缕晕黄温暖的火光冉冉升起,印得仇氏那张忧郁得皱起了好几个褶子的脸更加深邃,仿佛岁月在她脸上刻下了在深刻不过的伤痕,不论这火光多温暖,也无法照射进那褶子深处。
冬天太冷,本来就不容易养活的小野鸡已经死了三个,徐堇依和仇氏心疼的将剩下的四只小野鸡放在这间屋子,给他们垒了一个厚厚的、温暖的鸟窝。
这样剩下的四只才长到现在这么大。
关上门,徐堇依才蹲下来,把木栅栏打开,四只小野鸡麻黑麻黑的许久小跑了出来,一只一只的围着徐堇依转。
从他们出生起就和徐堇依一起生活,早就不是山上还没见到人就会飞跑的小野鸡。
看着他们一只只可爱的小模样,徐堇依的心都软了,赶紧拿了一个木盆,带上门,迅速走了出去。
这一个多月,徐堇依终于习惯了乡下的生活,除了累,还有那淡淡的平静。
这是她活了二三十年都没能感受得到的安宁,是心的安宁。
乡下的日子很苦,苦到她刚开始每晚上都会哭,仇氏紧紧抱着她,母女两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起哭,可漆黑的夜晚里,她却感受到了大地的呼吸,感受到了花儿的微笑,也感受到了这种累到极致、睡得安稳的日子,比起前世那夜夜失眠,这一世确实太让她眷念了。
渐渐地,徐堇依习惯了,心一点一点的向这个陌生的年代、陌生的地方靠近,每天早上都起来做着这些事,仿佛她做了很多年。
刚刚喂完小鸡仔,徐堇依还没来得及洗手,就听到竹子编制而成的篱笆外传来一道稚嫩的男声。
“依依··············”
徐堇依轻轻拍了拍手上的泥巴,开门,凛冽的寒风无孔不入,迅速钻进她的衣裳,她忍不住牙齿打架,抬头一看,院子外站着一道藏青色棉衣的男孩,他的手里拿着一个包袱,正笑着看着她。
他的笑容很大,比天上的太阳还要耀眼,洁白的小虎牙露了出来,才几天没见,徐堇依觉得他似乎又拔高了一截。
“依依,愣着干什么?快开门!”
男孩挥了挥手,“哎哟,冷死我了!
我看过几天肯定下雪!
依依,到时候我带你去抓鸟去!”
徐堇依笑笑,快速走出来,打开那道“门”
说是门,其实就是小篱笆,但是男孩就是十分知礼,要是徐堇依不来给他开门,他就会一直站在门外。
“襄玺哥哥,你怎么来了?”
关上篱笆,因为家里还有几只小鸡仔,徐堇依不敢打开,这道门虽然防不住人,但是却可以防住小鸡仔往外面跑。
来人正是李大夫的徒弟李襄玺,这个年纪的男孩几乎见风长,几天没见,眼前这个大男孩她已经需要抬头看了。
男孩额头上带着几粒细小的汗珠,喘气的时候,一道白色的水汽在空中缓缓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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