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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的女人都是毒蛇,
唯有你和我。
歌声低沉有些沙哑,跟“二棉裤”
的声音又不一样,小西觉得好听,上前问宋小松唱的是什么歌?宋小松不回答他,嘴里嘟囔着,都是坏人,都是坏人。
推门走进院子,二燕飞一样的跑出来,见小西的脸冻得通红,伸手要给小西捂脸,被小西低头躲开,见小西害羞的样子,二燕哈哈大笑:“几天没见,还知道害臊了。”
她跳上粮囤子拿苞米棒子,他知道小西喜欢吃爆米花。
齐婶巧珍见是小西来了,忙招呼着小西脱鞋上炕,小西说在屯子东边看到了唱歌的知青宋小松,他上前跟他说话,可宋小松没搭理他。
巧珍叹了口气:知青点儿走了几个青年,跟宋小松相好的那个妹子托人找到县里,以请病假的名义回家了,大家都知道那是想离开大界村,宋小松一口气没上来,得了失心疯,整天跟精神病一样,也不知道在哪里学的歌,整天唱个没完。
大燕在小西进来的时候打了个招呼,一直没说话,大燕比小西大四岁,十五岁的身子已经出落成大姑娘了,两条粗辫子,跟大华的身材比小了一号,简直是一个模子,只是比大华文静。
大燕壮,二燕瘦,小西看她们姐俩个子差不多,就是胖瘦的区别。
听小西问起唱歌的知青,她插嘴说:“青年点儿里现在流行唱的那首歌叫精神病患者之歌,宋小松疯疯癫癫地唱歌,就是个疯子。”
二燕在炒爆米花的时候,也时不时地开门过来跟小西说几句,灶坑里柴火的烟味也带了进来,弟弟栓子关了两次门,等二燕再开门时,门被栓子把着进不来了。
巧珍哄着儿子别把门弄坏了,她看儿子的眼神格外地亲切。
栓子不爱说话,还是那么瘦,个子比上次看到的时候高了一点儿,他翻出藏在仓房里的鸟夹子,下雪后,能吃的东西少了,正是抓麻雀的时候,他手里鼓捣着鸟夹子,小西知道鸟夹子能打鸟,问栓子啥时候去打鸟,他也跟着去,栓子应了一声,又低头整自己的东西。
烤了一会儿火盆,小西感觉脸上热了,穿鞋下地看二燕炒苞米花,叫小西感到惊奇的是锅里还有不少沙子跟苞米粒在一起炒,见小西有些诧异的眼神,二燕告诉他,这样炒爆米花好吃,锅里有沙子,温度均匀苞米粒不黑,二燕挑了几个炒开花的苞米粒给小西,小西伸手接着,猛地又缩了一下手,刚出锅的爆米花还有些烫,二燕哈哈大笑,拉过小西的手吹了几下,小西不自觉地瞄了一下二燕起伏的有些微微凸起的胸脯,脸红了起来。
装了半兜爆米花,二燕领着小西和栓子出来,栓子要去东面树林下夹子,二燕就领着小西往青年点儿的方向走,走在路上,小西还没忘那个唱歌的宋小松为什么疯了,二燕告诉小西,跟唱歌的那个男的相好的那个女的,生过一个孩子,刚下生就送人了,这事虽然都瞒着,私下里大家都知道,但队长秦大伟给压下了。
后来那个女的家里来人,把人接走,据说临走前宋小松还被打了一顿,叫他别再纠缠,不然把他送进监狱,宋小松大病了一场,昏睡了三天三夜,醒来后就疯疯颠颠地了。
路上遇到几个村民,有认识小西的,很热情地打招呼,在村子西边,他们又遇到了唱歌的疯子,见到二燕,他好像来了精神,嘴里叫着晓晓,凑了过来想伸手拉二燕,二燕躲开身子弯腰团了个雪团砸了过去,疯子怪叫着,在地上捡了根木棍,夹在腿中间,嘴里喊着:“驾、驾、驾”
,“骑马”
跑了。
时近中午,太阳照在雪地上有些耀眼,放眼望去,一片晶莹剔透,远处树梢上也戴着白雪的帽子,由远及近,很有层次的山峦起伏。
西北风在空旷的地里刮着,小银蛇一样地蜿蜒着爬过来,在县城,抬头看到的都是房子,路面也是黑黑的,即使下过雪,马上就有人走过,杂乱的脚印没有这种银装素裹好看。
小西蛮有兴致,还想多呆一会儿,二燕有些冷,喊小西回去,见小西恋恋不舍的样子,她伸手拉过小西的胳膊,淘气地把手伸进小西的袖筒里,小西见二燕一副哆嗦的样子,心里油然升起一种高大的感觉,虽然二燕的手冰凉,他没有甩开,男人嘛,冷也不能说冷,不能叫女人瞧不起。
两个人靠在一起,小西也感觉不那么冷了,问起放猪的二棉裤,谁知道说曹操曹操就到,远远地看见二棉裤左手挎筐,右手拿个洋鎬,低头捡粪。
小西问二燕:“他捡粪干什么?”
二燕斜了小西一眼说道:“你是真不懂还是装傻?屯子里冬天捡粪也算工分的。”
被二燕一顿抢白,小西也没在意,说:“我们学校叫寒假里也捡粪,每人要交五筐,我还没完成任务就跑这里了,在县里,人多牲畜少,捡的都是马路上的牛粪、马粪,被车压的成了一个扁儿,不占地方。”
听小西说学校也要粪,二燕问小西:“学校有地吗?要是没有地把粪送哪里呀?”
二燕一脸迷糊的样子被小西找到把柄,小西也学二燕,斜着眼说:“你是真不懂还是装傻,学校都有勤工俭学农场,粪当然是统一送地里的。”
见二燕无语,小西接着说下去:“哦,想起来了,你不念书了,现在是家庭。
。
。”
妇女两个字没说出来,人已经跑远,他知道二燕不会放过他,抢先跑了。
被陆小西说成是家庭妇女,二燕抓起雪,用力攥了一下,狠狠地朝着陆小西的背影砸去,可惜,陆小西跑的太快,连影子都没碰到,害怕被二燕追上,陆小西没有进屋,直接去屯子东面找栓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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