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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前一次服药是在三个月前。
现在回不去了,他只有三个月命。”
“他打算趁这最后三个月,回老家去看看儿子,说不定还能给儿子看个媳妇儿。”
“我给他写好了文书,准备了盘缠,送了他两匹好马,一壶好酒。”
“艹他娘的,喝完酒就给你死这儿了!”
“给你死的!”
谢范红着眼眶一脚踢在张岂桢心窝,又踢一脚!
“你他娘的认个婊|子姐姐不能好好看清楚?看看是个忠的奸的?给你唱个小曲儿就昏了头了,你在锦衣卫当了几年差,当到狗肚子里去了?奸细都认不出来?”
张岂桢满脸都是血,被谢范踢伤了心脉,嘴角也有鲜血溢出。
他木着脸跪着,一言不发。
从有人故意当着满大街卫戍军大喊“汤耀文被督帅府亲兵杀死”
的那一瞬间,他就知道自己中计了。
这是个圈套。
有人故意策划了卫戍军与西北军的冲突。
还能是谁?陈朝遗民。
他们没有了军队,没有朝廷,可是,他们并不想对谢朝屈服。
他们的妓|女会故意挑拨两军争斗,他们的奸细更是处心积虑地策划了这一次行动。
胜利的骄狂冲昏了谢朝兵卒的头脑,见惯了街面上唯唯诺诺任凭宰割的陈人,谁都没有想过这群陈人心中还怀念着天昌帝,怀念着陈氏故国——他们才灭国多久呢?不到半年啊!
亲情迷惑了张岂桢的心智,美色迷惑了殷克家的双眼。
一旦冲突,不管是殷克家死在长青城,还是卫戍军与襄州本部骑兵发生大规模械斗,事情都会朝着无可挽回地方向发展——如果,皇帝和衣飞石不是那么亲密的关系,或者,他们彼此不是那么深信对方——这一次冲突,足以埋下京城与西北互相猜忌的祸根。
今日唯一的幸运是,殷克家是个老练的宿将。
他没有被卫戍军围杀在妙音坊,他保住了自己的命。
他和他训练有素的亲兵守住了一小块安全的天地,拖到了衣飞石前来解围。
也幸运的是,谢范没有跟着衣飞石一起来。
他远远地听着消息,立刻准备了一个假的陈朝奸细,故意在众目睽睽之下,演了那一场陈朝奸细离间我朝友军的戏码,安抚住了议论纷纷的卫戍军,也安抚住了不知详情的襄州骑兵。
他用一个为国尽忠一辈子的忠臣余生唯一的念想,给张岂桢擦了屁股!
※
长青城行宫。
谢范老老实实地跪在皇帝跟前,将事情详述一遍。
“张岂楠本是诸色府奸细,奉命策划执行此次离间任务。
两个月前,陛下巡幸西北的消息传出,她就借口被夫主抛弃无以为生,辗转在柏、鹿二郡之间,实则紧紧跟随在侯爷身边。
侯爷于长青城聘请幕僚整理民务后,她擅唱京黎小调的名声方才传出——此为有的放矢。”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顺理成章了。
皇帝与衣飞石感情好,跟着衣飞石来了长青城。
男人多的地方本就容易起纷争,何况喝了几盅酒,耳畔又有居心叵测的妓女故意挑拨?卫戍军与西北军的关系本就很微妙,再有陈朝妓|女的故意为之,两边关系就更火爆了。
此时张岂楠在妙音坊已经薄有名声,自然会引来好奇同情她的士兵,把她的消息透给张岂桢。
张岂桢是黎王的心腹。
相比起小兵小卒的打打闹闹,能把张岂桢算计到事件里,这件事本身就成功了一半。
原本诸色府是想跳起张岂桢与衣飞石帐下内卫或属下参领的纷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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