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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再叫嚷,“你们为什么不好好照看他?”
他热泪滚滚,抓住米琦的双肩使劲摇晃。
“我要是在他身边就不会出事。”
“苏加尔,他是心肌梗塞啊!”
米琦一再重复,“心肌梗塞!”
“我要是在他身边就不会出事。”
苏加尔结结巴巴,余下的话被哭泣的痉挛取代了。
米琦挨着他坐在床上,搂着他。
他像一个寻求妈妈安慰的男孩,把头埋在米琦的胸前。
米琦抚摸他那被汗水浸湿的头发。
“心肌梗塞,苏加尔呀,是心肌梗塞。”
鲁迪-克朗佐夫出殡时,一阵寒风掠过公墓。
公墓大门旁停着一长溜豪华大客车,司机们一个个感到冷,倚在大客车上。
红灯区的大人物悉数前来送葬,其中有几位与苏加尔一起抬棺。
罗伯特走在后面,搀扶着尤丽雅。
她因为哀伤,脸绷得紧紧的。
莎洛特、卡琳、米琦、腮帮上留有红疤的罗莎丽、“金短褂”
、哈姆丝老太和整条海伦大街的人几乎都到齐了;格拉夫自然也来了,他被保镖们簇拥着;菲舍尔博士在罗伯特抬头时朝他点点头,以示同情;年轻的女记者奥尔嘉也出席了葬礼。
此外,还有看不见首尾的大群圣保利居民:小酒馆老板,妓女,老鸨,小商人,打手,看门人,舞女,警察,以及散发出劣质烧酒味的流浪汉。
格拉夫走到敞开的墓旁。
“一切对他都姗姗来迟,”
格拉夫语不连贯,“惟独生命结束得太快。”
他竭力自制。
不能指望他心里不说死者的坏话,但这个居民区将不会是原来的样子了,因为它今天埋葬了它的国王。
“他曾经是国王,”
他继续说,“因为他就是红灯区。
他享受欢愉,也承受灾难;大凡不受折磨的人是学不到什么的。”
莫娜朝尤丽雅走去,尤丽雅拥抱她,两位女士痛哭。
罗伯特木然地呆立在她们身边。
米琦设法安慰苏加尔,后者叹息,强忍着眼泪。
格拉夫再一次发言:
“最近几天我同许多老友谈到你,鲁迪。
了解你的人都说你为人慷慨,乐于助人,重友情,善良,坦诚,热情,好客,当然也有些轻率,花钱大手大脚。
你无论干什么都是个赌博者,心胸既宽大又脆弱,正如事实所证明的那样。”
尤丽雅叹气,摇头,觉得鲁迪从来没有脆弱过,当死神向他伸出魔掌的时候也没有。
格拉夫呼啦呼啦地吸气,不让鼻涕掉下来,说道:“你的欢乐和强大将永远留在我们的记忆中,我们忆念的不是这具用土掩埋的棺木。”
他走近墓穴,伸手拿铲子,“安息吧,老朋友,老同路人。
你是个卓越的不幸者。
我原来想,咱们的友谊长存,但是我想错了,我要再次诅咒那该死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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