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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子涧顿了顿,柏炎已打马扬鞭往回。
马车中,苏锦正捧着手中的书册,但实则一行都未看进去。
她背靠着引枕,心思飘至别处。
……“你呢?这一路,一分也未与我动过心?”
……“阿锦,你动过心了……方才……”
她轻叹一声,有些恼火地仰首扶额。
她与柏炎……
光仰首扶额还不够,苏锦又将手中的书册翻开,搭在脸上,捂了个严严实实,书册下,又是轻声一叹。
她是如何这么轻易被他看出的?
她方才是动心了……
苏锦心中纷乱如麻,马车缓缓停下,有人正掀起帘栊上了马车。
也因得马车缓缓停下,挡在她脸上的书册掉落下来,她眼下最不想见到的人,又似是隐隐最想见的人,这一刻又出现在眼前。
苏锦淡淡垂眸,掩了眼底情绪……
“阿锦,西南边关告急,我怕是……这一趟不能同你回平城了……”
柏炎上前,低声朝她开口,而后凝眸看她,目光没有移开过。
苏锦微楞,心中好似莫名从高处骤然坠到谷底。
稍许,才似是反应过来,眼中是惯来的淡然平和,她嘴角微微扬了扬,眸间潋滟,恢复了早前的温婉从容,“你已送了大半程,我心中感激,我会替你向祖母和娘亲道好……”
柏炎目光仍是一动不动锁在她身上。
她低眉笑笑,起身平和道,“方才让白巧取的东西,已取了大半晌,我去看看……”
她莞尔,他却一把握住她。
苏锦诧异,他的声音却深沉又笃定,“阿锦,我们去洛城……”
洛城?苏锦回眸,不明所以。
却由得这份突然,她先前藏在眼底的些许氤氲,尽收他眼底。
他微微拢了拢眉头,忽得伸手“嘶”
的一声,骤然从衣襟下扯下一片白色衣衬,亦眼睛都未曾眨一下,便咬破指尖,在白色的衣衬上,很快写下几行血字。
苏锦心头惊了惊,尚且未来得及看清他在衣衬上写的字,他便已抬眸看她,低声道,“阿锦,手给我。”
她惯来信他。
只是伸手到他跟前,她忽觉食指蜇得一疼。
他自唇边,伸手将她的指印按在白色的衣衬上。
苏锦眼中都是难以置信,“柏炎……”
他早前是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应当……眼下却咬破了她食指间,她娥眉微蹙。
“阿锦,在我这里不同。”
柏炎牵了她起身,将那写了血字的衣衬塞到她手中,“走,我们去洛城。”
苏锦未及反应,已被牵下了马车,余光瞥到那血字的衣衬处,赫然映入眼帘的几行字里,最醒目的便是为首的两个字。
……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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