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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无桑骑在胭脂的身上。
胭脂是匹白色的里飞沙。
因着脸上天生带着如同宝玉上的一缕瑕疵般的胭脂红印,他被那时身后背着一杆长|枪誓言要入天策府,独挑长|枪镇守大唐的陌无桑从马贩手中低价买下。
而陌无桑给他起了名字胭脂,看的就是他脸上的那块胭脂印。
阿哑静静地牵着缰绳走在胭脂的前头,手里拿着陌无桑的长|枪。
陌无桑将右腿侧着搁在横梁上;小腿下方软软的外套让伤口少些颠簸,快些愈合。
她撑着脸看着他并不算高大的背影,总算是有一种心安的感觉。
伸手托了托自己受伤的左手臂,陌无桑前倾过身子伸出了尚还完好的右手想去摸摸对方的碎发。
然而阿哑却仿佛身后长眼一般,回了头便抓住了陌无桑冰冷的手腕。
他抬了眼皮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做什么。”
陌无桑嘿嘿笑了几声,不见一丝讪讪。
她反握住阿哑的手,好奇地问道:“我看你的头发呗。
我说你是不是趁着我不注意的时候把头发剪了呀,怎么这么久了就没见着长过呢——那么好看的头发就得让它养着啊,弄的和和尚一样还以为你要出家呢……当初看着同溪大师我还以为你俩是兄弟呢。”
阿哑对陌无桑古怪的想法见怪不怪,是以也就沉默不言。
他握着陌无桑的手,将她凉凉的手又放回到了马鞍上轻轻地搭在前鞍桥上。
陌无桑没有受伤的右手凉的很。
带着老茧的修长手指间流动着稀薄冷冽掺杂着风沙的空气,她的手指有些不自然地微微抽动着,搁在凸起的前鞍桥上显得尤为明显。
阿哑神色寡淡,视线静静地落在她的手上。
陌无桑先是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是看了看他。
最后,她无所谓地笑道:“就是个短暂性的痉挛,你做什么非要这么看着我?”
阿哑抿了抿嘴。
他一向来表现甚少的脸上格外少见地出现了类似懊丧这样的负面情绪。
他开口道:“是我疏忽了。”
“什么?”
陌无桑一开始是没听懂。
阿哑不等她反应过来便已伸手将宽厚的手掌侧覆在她冰凉的手背上。
他用食指沿着她的指节缓缓地抚了过去,动作温柔。
陌无桑勾了勾嘴角。
他们之间仿佛又回到了她十六岁那年孤身一人挑着枪,渐行渐远,单凭着一腔热血昂头见着南墙就往上撞的日子:那个莲开的夏季,杭郡古朴宁静的青石铺就的长巷。
她和阿哑并肩走着,小指弯成一个低调的可以勾住对方手指的弧度。
带着深情的白墙黛瓦飘散着淡淡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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