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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时怀池要扣门的手悬住了。
他站得像一个雕塑。
还是木质轻量的,风一吹,身体便似跟着衣摆轻轻晃了。
这主仆二人走路只带风,不带声,屋内的人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元扇颇感讶异,她回话道:“姑娘,皇上十天后才开始选秀呢。”
言下之意,您可不是睡糊涂了,还没清醒吧?
邵曜竟要选秀?
阮绫心中诧异,继而,她很快就找到了理由,心道,果然还是她们阮氏太霸道了,看看,就连邵曜这水性杨花之人娶了她,上辈子连给自己选个秀的机会都没得了。
兴许她与邵曜本就该像这一世这样,各过各的,才能两厢相安无事,各自都快活吧。
门外时怀池的手悬停了半天,到底还是收回了手,转身离开了。
他身后的小厮墨迹相当诧异,心道怎么突然就走了?皇上要选秀,少夫人还感兴趣,这多好的一个谈资啊,少爷您可是要在御前当班的,随便拿个内幕消息出来讲与少夫人听,那不都是妥妥地能把牛逼吹上天了吗?
结果少爷他连个机会都不给自己,转身就走了!
墨迹他是恨铁不成钢啊。
可他已经进过一次言了,再进便有逾矩之嫌,只好咬咬牙,一言不发地跟了上去。
时怀池又回了他的书房,又重新亲自洗了笔,心烦意乱地写起了他的字。
这时候,阮绫已经想到,邵曜要选秀的话,苏榴会不会找机会借她们阮家光明正大去参选?
她觉得这是很有可能的。
见识过苏榴那一番起死回生,以及自己和时怀池莫名回到十年前之后,哪怕阮绫再不信邪,她都不得不承认,这世上到底还是有自己未曾涉猎过的奇怪领域存在。
这个领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现在还不清楚,但是她有一种直觉,觉得这个秘密兴许能在苏榴身上解开。
更何况,这世上无论是正道也好,邪法也罢,总归是要得到什么,也要失去一些什么,效果越大,风险便也越大。
阮绫不厚道地暗自揣测,苏榴最后能救兀惕一命,说不定就与邵曜身体莫名一年比一年差,最后重病不起有些因果关系?
若不然,她苏榴为什么不救邵曜,继续做她的盛世宠妃,反而偏要去救一个侵略的夷人?
虽然上辈子阮绫对邵曜短命是乐见其成的,但有了邵映这个一肚子诗词歌舞,于治国上却满脑子豆腐花的人做对比,她觉得给邵曜多活几年,情况总不会比上辈子更差。
思来想去,阮绫就觉得,她不但要阻止苏榴入宫,如果有机会,她还想趁早杀了苏榴,看看她能不能让她自己也来个起死回生。
任她是怎样的邪性术法,使多了,便难免要给人看出端倪,露出破绽。
打定主意,阮绫脑中转了转,便忽然想起,十年前的时怀池好像是在邵曜跟前当班御书房笔录的。
阮绫那时候是极欢喜邵曜的,恨不能十二个时辰做他的随身挂件,经常也就能跟时怀池打几个照面。
既是如此,时怀池该有不少选秀的内-幕消息了,再有十天,邵曜的第一批选秀名单就要对外公布了,那么现在应该就已经基本定下。
阮绫想到这,便觉时间紧迫,随手扶了扶元扇插好的簪子,便站了起来,“走,去看看你家姑爷在做什么。”
时怀池转身拔腿就往阮喻议事的书房跑,所幸阮绫大约是准备也花了些时候,时怀池跑到离阮喻书房还有一小段距离的时候,就看到了带着元扇的阮绫不疾不徐走在前方,还没进去。
时怀池那颗绷着的心,顿时就跟着一松,立刻喊了一声:“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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