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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大概觉得我不会也无所谓,有那时间不如多看看书。”
於单笑说:“父王说明年我可以娶妻,问我右贤王的女儿可好。
我想和父王说,让你做我的王妃。”
我摇头道:“不做,等我再长高点儿,功夫再好一些时,我要去游览天下,到各处玩。
况且单于和我阿爹都肯定不会答应你娶我,你是太子,将来要做单于,右贤王的女儿才和你般配。”
於单勒住马,半抱着我下马:“父王那里我可以求情。
你嫁给我,就是匈奴将来的阏氏,想到哪里玩都可以,没有人会管你,也不会有人敢逼迫你背书。”
我笑着反问:“可是你娘亲没有到处玩呀!
我看她很少笑,似乎不怎么快乐。
汉人的书上早写了,就是贵为国君,依旧不能为所欲为。”
於单不屑地说:“那是他们蠢,我可不会受制于人。”
我摇头笑道:“左谷蠡王爷笨吗?可他也和我说过,人生在世总免不了一个忍字,夸赞汉人讲的话有道理呢!”
於单气得瞪了我一眼,低着头快步而行:“伊稚斜,伊稚斜,哼!”
我朝着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一蹦一跳地跟在他身后:“他是你的小王叔,你即使是太子,也不可以直接叫他的名字,被我阿爹听见该说你了。”
於单没好气地问:“为什么你们每一个人都夸赞他?左谷蠡王英勇善战,左谷蠡王诚挚豪爽,左谷蠡王聪明好学……”
我拍着手掌,哈哈笑道:“有人的眼睛要变红了。”
於单冷笑了几声道:“我眼红什么?我是太子,迟早他要一见我就跪拜。”
我心中猛然一颤,忙握住他的手道:“别生气,我可没说他比你好,他虽然有他的好,可你自然也有你的好,现在一点儿不比他差,将来肯定会比他好。”
於单转怒为笑:“不提他了,我带你是来看鸟玩,可不是讲什么王爷。”
两人弯着身子在灌木丛中潜伏而行,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
静静行了一段路,听到侧面有细微的响动,我们交换了个眼神,悄悄掩了上去,所见却让我和於单一动不敢动。
於单的娘亲和我的阿爹并肩而坐,两人都是面色苍白,於单的母亲眼泪纷纷而落,忽地靠在阿爹肩头,压着声音哭起来。
我正纳闷谁欺负了她,为什么不去找单于哭诉,於单握着我的手一抖,拖着我就要离开。
阿爹闻声跳起,喝问道:“谁?”
我害怕地想赶紧跑,於单此时却奇怪地不肯走,拽着我走出树丛,脸色铁青地静静立在阿爹和阏氏面前。
阿爹眼中有几分痛苦地看着於单和我。
阏氏却是神色平静,冷淡地看了一会儿,居然从我们身旁扬长而过,再未回头。
我看看阿爹,再看看於单,起初莫名的害怕早已不见,此时只剩不耐烦,跺着脚道:“你们看什么看?又不是斗蛐蛐,你盯着我,我盯着你。
於单,你想知道什么就问,阿爹,你想解释什么就说。”
阿爹张了张嘴,刚想说话,於单忽然甩开我的手,一溜烟地人已经跑没影了。
阿爹轻叹口气,沉默地站了一会儿,牵起我向外行去:“让你好好背书,怎么又跑出来?”
我挽着他的胳膊,身子半吊在他的身上,只用一只脚一跳一跳地走着:“背书背得不耐烦,太子正好找我来玩,我就来了。
刚才为什么阏氏要靠在你身上哭?太子为什么那么生气?”
阿爹苦笑起来:“这些男女之事,现在讲了你也听不懂。”
“你不讲,我更不可能懂,你不是老说我不通人情吗?现在正是你现身教我的机会呀!”
阿爹揉了揉我的头发,拉着我走到湖边坐下,目光投注在湖面上,但眼睛内却是一片空无苍凉:“我和阏氏少年时就已经相识,那时她还不是什么公主,只是普通官宦人家的女儿,我也不是现在的我,是一个一心想着建功立业的少年,我和她……我和她……”
我小声替他说道:“‘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芍药’,你和她互相赠送了芍药。”
阿爹拍了下我的背说:“《诗经》还是读懂了,我们互相赠送的虽不是芍药,但意思是一样的。”
“那她怎么如今做了单于的妻子?为什么不做你的妻子?不是送了芍药就该‘共效于飞’吗?”
阿爹轻声笑起来:“为什么?该从大处说,还是从小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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