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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几份礼跟一份礼的价值其实是相当的,唯独分开来送,却像是家已经散了。
“我知道了,这事儿你不用管,我会处理好的。”
王香芹胆战心惊的看了眼朱母手里的菜刀,发现她拿得极稳,一点儿也没有因为生气而丝毫颤抖,顿时就更担心了。
“还有事儿不”
“哦,是还有个事儿。
早先吧,我娘家那头就同我说,叮嘱我在娘您面前多提提我舅家的表妹,多说些好听点儿的,好叫她嫁给六郎。”
“你娘让你这么直接说”
朱母惊呆了,她真想让亲家母好好听王香芹说的话。
“肯定不能啊,我这不是不知道怎么说好话吗原先我都没打算同娘您说这个事儿,这不是四郎跟我说,接下来有好几家要嫁娶。
我想啊,喜宴上不是最容易扯到这事儿上去吗前头是我娘家,我就算不答应也没啥,后头要是有别家来寻我,我怎么回呢一口回绝肯定不好,太不给人家面子了,那是委婉的拒绝掉,还是先答应着回头权当记性不好忘掉了”
朱母:
正常人听到对方的请求,不应该是在答应和不答应之间选择一个答案吗怎么她这个儿媳妇,一门心思就想着怎么拒绝呢
总觉得自家娶进门的几个儿媳妇里面没一个是省油的灯,朱母放下菜刀,脑壳疼的伸手捏着眉心,暗下决心一定要给六郎选个最好的。
她完全没有意识到,每次给儿子挑媳妇时,她都是抱着这个念头的。
可惜想法再美好,也要现实给力才对,先不说找到一个十全十美的未出阁姑娘有多难,退一万步说,就算真叫她寻着了,人家凭啥委身下嫁乡下农家呢
偏王香芹完全没法理解一个当妈的给儿子挑媳妇那种为难劲儿,她只一叠声的问:“娘您赶紧给我个说法呢,到底该咋拒绝才合适呢不然到时候我全都推给娘就说,家里没我说话的地儿,桩桩件件的事儿不论大小我都得听娘的,反正我说了也不作数,让她们回头全来找娘”
朱母面上的表情那叫一个扭曲,她突然庆幸自己放下了菜刀,因为这会儿她感觉自己有些拿不动刀了。
“行吧行吧,你高兴咋说都行。”
“诶,那就这么办了。
娘您先忙着哟,记得千万要跟六郎说随礼那事儿。
对了,咱们家的猪粪坑快要溢出来了,自家的地根本用不了那么多粪,您倒是想法子赶紧处理掉一些。
还有啊,我想腊月里杀猪,别看咱们家请客好多回了,这刨猪汤还没请过呢,好久没吃这味儿了,怪想的。”
王香芹说完就高高兴兴的走了,全程都没注意到朱母那黑漆漆的脸色。
哦,哪怕注意到了也没啥的,她肯定会认为朱母是被温氏气着了,一点儿也不会联想到自己身上的。
朱母好气哦
就王香芹这样的还要装怯弱无助受家里欺压的小媳妇别家受气小媳妇哪怕在家里受了千百般的委屈,一旦出了门还是会努力往自己脸上贴金,生怕叫别人看出了底虚。
就他们家这个,装也装出一副小可怜的模样,不怕被人瞧不起也就算了,也不想想就前几天开办知识讲座那次,已经完全暴露了好吗
试问,谁家饱受欺压的受气小媳妇能搞出这么多事儿来谁啊
朱母有个很难得的优点,那就是对于注定无法掌控的事情,她会干脆利索的选择死心。
很多事情死心了就好了,放过自己也放过别人。
因此,她既没有管王香芹怎么折腾,甚至连温氏那头也没理会,只是抽空找了六郎谈话,随后就自顾自的备了一份合适的礼物,与此同时,跟除了温氏之外的其他几个儿媳妇商量妥当了供应粪肥一事。
猪舍眼下的产粪量极高,就算老朱家后面多买了地,一样是用不完的。
用不完就囤着,其他几房已分家的过来挑粪也没拦着,本来这事儿是可以继续下去的,谁知温氏想不开惹毛了朱母。
哪怕已经分家单过了,哪怕朱母已经对温氏彻底死心了,哪怕她完全没想过要改造温氏,然而给温氏一点小小的教训还是可以的。
朱母回头就断了大房的粪肥,二房、三房、五房倒是可以继续提供,却都不是无偿的。
二房那头,宁氏倒是格外痛快,尤其朱母隐晦的提点了一下改变的缘由,宁氏当下拍着胸口保证,年底她送朱母一头成年羊,粪肥就由她随意取用,当然仅限她自家的地。
这是明面上的,回头暗地里宁氏就跟田氏和牛氏通了气,哪怕不知道具体的起因,反正温氏又惹毛了朱母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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