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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香生大吃一惊,忙蹲下身撩起对方的下袍和裤管。
但见原本白皙的膝盖上面,此时已经黑青一片。
“这是怎么回事,陛下因为什么罚你跪了?”
顾香生心疼得很,手指轻轻拂过,不敢用力。
她对李封道:“快拿散瘀的药膏过来!”
魏临道:“因为前夜的事,虽然没有证据,但陛下总疑心这其中也有我们的一份,这几天我怕是天天都要入宫。”
顾香生不由冷笑:“他如今觉得天下人人都要篡位了么,那不如将天下人都杀光算了!”
魏临不赞同地看着她:“这话出去了可不能乱说。”
“我就是跟你说说!”
顾香生鼓起两颊,“你不觉得陛下现在有些草木皆兵了吗?”
而且她在听了刘宝林的话之后,就更难提起对皇帝的敬意了。
魏临叹了口气:“经过那样的事,他多疑些也是难免的,我们这些当儿子的又能怎样,不过是多顺着些罢了。”
顾香生现在总算能理解胤礽的心情了,任谁摊上一个多疑的爹,不管做什么都是错,除了破罐子破摔还能怎么着?
更何况当今天子在多疑的程度上,与康熙皇帝只怕是不相上下的。
顾香生道:“我听说将乐王也罹难了?”
魏临点点头:“当时情况乱,据说等曹宏彬带人回去之后,人已经没救了。
叔母心怀怨言,还想去和陛下理论,让我给拦下了。”
因为所有太医都去抢救皇帝的缘故,将乐王自然就被耽误了,当时那种情况,只要中了毒,耽误片刻也是死,将乐王是如此,张婕妤李氏她们更是如此。
皇帝纵然逃过一劫,但他心情正不爽,这时候若将乐王妃去理论,十有八、九是要倒霉的。
顾香生低低叹道:“十娘怕是要伤心死了!”
魏临:“你多劝劝罢,宫中还在清查,又死了不少宫人,我稍微劝了两句,陛下便迁怒于我,他老人家火气未消之前,没事最好别凑过去。
你也是如此,这阵子不管宫里谁来请,都不要入宫。”
顾香生答应下来。
她亲自给魏临上了药,后者也没心思办公了,二人用了饭便靠在床榻上小憩。
只是谁也没有睡意。
不管这个年过得如何,日子总是往前不退后的。
过了年,便是永康二十三年了。
由新年的那一场喋血宫宴开始,似乎就注定了这一年是个多事之年。
伴随着皇帝身体好转,开始恢复临朝听政,宫宴的阴影逐渐散去,宫中因为清查的缘故一下子少了许多人,变得空荡荡起来,皇帝赐将乐王谥号果毅,准许其女灵寿县主回京奔丧,又各自给自己在宫宴中早夭的儿女们赐了谥号陵园。
兴许是怜悯益阳王一下子死了老婆小妾的缘故,又或许是觉得李德妃能力还不到家,一个人管不了后宫,便将宫权一分为二,让李、刘二人共同掌管。
至于张婕妤,她有了身孕,原本很有可能母凭子贵,可如今一尸两命,还未兑现的那些荣华富贵自然也消散无影了,死后连个封号也没能捞上,令人不免叹息一声美人薄命。
然而这些都是后话了。
时间拉回大年初五,年都还没过完,前方便传来消息:齐人趁夜发动奇袭,绕过吴越都城后方长驱直入,连克三城,直接将魏军所占的吴越都城给包了饺子,形成合围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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