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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维等任何不利于自己的信息,不仅说明他冷血残酷却并不投机,还说明他或者拥有多次犯罪的经验,或者本就极为熟悉刑事侦查……”
本就曾为警探的罗塞勒习惯从自己更擅长的领域去解构罪犯,他说,“他可能是个独身的、低调寡言却一直幻想强化自己‘父权信仰’的低层警员,也可能是个终日浸淫于各类媒体大肆渲染的刑事案件却本身默默无闻的法院书记员……”
听到这里的褚画不由皱了皱眉,心中的天平早已偏斜,当然也反映在了脸上。
罗塞勒又一次看见了。
“请你站起来!”
老头儿以教鞭指了指年轻警探所在的方向,一双灰蓝色的眼睛紧紧盯视着对方的眼睛,说,“你不认同我的‘侧写’,是吗?”
褚画不得不在满场的鄙夷目光中像个犯错的学生似的站了起来,轻吁一口气,决定暂且搁置对偶像的崇敬之心据实以答,“是的,我不认同。”
走至对方身前,罗塞勒不以为然地问,“这么说,你认为自己能驳倒我了?”
“我不能……”
他确实不能,尽管他深信自己真理在握。
在这个渊博得仿佛包容宇宙的老者面前,年轻的警探先生一下变成了蹒跚学步、视野不清的稚儿。
没有满腹经纶就不足以揭开扑朔述离的真相,就像这个城市清晨时分的雾气,徒手定撩不开。
“你怎么敢!”
罗塞勒不再压抑打从一开始就对这个年轻人积攒起的愤怒,大声羞辱他道,“重大场合的迟到证明你一贯散漫,垃圾食品的爱好证明你得过且过,而我演讲时你的窃窃自语更证明了你是个不学无术、什么都听不懂的蠢货……像你这样的一个人,怎么敢质疑我的‘侧写’!”
周遭的目光噼啪下砸,一如匕首切肤刺骨,他从未如此刻这般感到无地自容。
“甚至你连肩章都伪造得这么劣质!”
罗塞勒步步紧逼,一把就扯下了褚画的警衔肩章,冷笑说,“告诉我,你是谁,来自哪个部门,谁准许你进的场?!”
褚画朝自己情人所在的位置投去一眼,可韩骁始终背脊挺直背身而对,似对发生的一切无动于衷。
“我叫褚画,我偷偷混进了场,”
使劲咬了咬下唇,终于鼓足勇气回答,“我来自……来自电脑数据组……”
“居然还是一个文职人员!”
罗塞勒大笑,“还是一个整日和娘们叽歪在一起的文职人员!”
座下同样哄堂大笑。
褚画发现韩骁仍然没有回头。
他侧过脸与身旁的人一同哄笑,与自己形同鸿沟相隔。
他怔怔望着情人的背影好一会儿,再无法否认自己这些年的一厢情愿简直可笑之极。
“好了,现在请你离开。”
白发老重新者回到了讲台前,直勾勾注视着那个被他挖苦够了的年轻人,口气挺礼貌地说,“如果你不想离开,就说些什么反驳我;如果你做不到,我只好叫人‘请’你出去。”
连日的不爽与沮丧一并倾轧而来,他束手就缚,不再说话,也不再有力气说话。
年轻警探垂着头颅慢慢走往门外,自己在心里讽骂自己:你现在这样子就他妈像条落水狗!
手刚触及大门,微型耳麦里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就这么走了,可不像你。”
那个声音低沉又略带沙哑,虽全无音调起伏,却听来格外慵懒而悦耳。
“你……怎么是你……”
褚画怔在原地,惊大了一双眼睛愣愣地问,“屠宇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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