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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有打鬼子这个目标,谢让觉得,可以和所有人都联合起来。
谢让的提议得到了众人的响应。
高豪杰本来还站在高昌这一边,觉得让土匪加入国军,对国军来说是一种侮辱,但当谢地忍无可忍地问他,那朱燕子算不算土匪呢?他却也无话可说。
这些天来,他没事儿就去找朱燕子,也没聊什么,但一天不见,他心里就觉得空落落的。
等听到日军到了近在咫尺的稻城,高豪杰彻底改变主意了,他觉得让这些土匪加入国军也求尝不可,他们想打鬼子就让他们打好了,至少可以替国军挡挡子弹、消耗消耗鬼子的弹药。
谢让有些不满,说:“高排长,你要打消你的这个想法,如果我们同意收编这些土匪,那他们就是热血团的一员,和我们没有任何区别,大家都是抗日将士。”
高昌既对儿子的说法不满,但他也不喜欢谢让的口气,不管怎么说,他毕竟是高豪杰的父亲,你说他,不就是间接也不给他高昌的面子吗?他强压着不快,说:“那就把他们收编进来。”
按照谢让和高昌的意见,土匪要打乱编入第一、第二大队,这样一是防止土匪抱团,二来也容易把他们改造过来,蓬生麻中,不扶自直嘛。
但和胡克利一谈,胡克利却竭力反对,他的人就是他的人,他的人加入热血团,要么一起编成第三大队,他当大队长,要么他带他的人滚蛋,他打他的鬼子,热血团打热血团的鬼子,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井水不犯河水,谁也别惹谁。
当谢天把胡克利的条件说给高昌后,高昌气得一拳砸在桌子上:“这个土匪,饶他一命,他却讨价还价起来了。
我堂堂的国军,居然会让一个土匪要挟了,我宁愿一个人都不要,也不会接受他的条件。
把他们的枪缴了,让他们滚蛋。”
谢让摇了摇头,说:“高团长,土匪和正规军不一样,他们习惯于人身依附,就听土匪头子的话。
只要胡克利在,即使把他们分散编入第一、第二大队,他们也未必听话,但胡克利带着他们,他们就不敢不听他的话。
只要胡克利打鬼子,我觉得,接受他的条件也未尝不可。”
高昌却仍然寸步不让:“狗改不了吃屎,土匪们都是有奶便是娘,战事一起,他们一看情况不妙,逃跑了或者拖枪叛变,谁能负起这个责任?”
无论别人如何劝说,高昌都执意要让胡克利带着他的条件滚蛋。
谢让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说:“这样吧,高团长,归根结底,你其实还是不相信胡克利这个人,我想了一个办法,你看行不行?我就不再兼任第二大队长了,让高排长担任第二大队长,我到第三大队,胡克利还当他的大队长,我当副大队长,我在他身边看着他,万一有个什么风吹草动,我就干掉他。”
谢让的提议出乎高昌的意料。
他主动把他的警察队伍交出来,让高豪杰当大队长,甚至都没有提议让谢地来接任大队长,这说明他是没有任何私心的,确实是一心打鬼子的。
高昌心潮澎湃,觉得自己从前错怪他了,总觉得他处处和自己作对,现在看来,这是个真正值得信赖的人。
高昌摇了摇头:“我看还是让谢地接替你吧。”
谢让毫不犹豫地否决了:“谢地与高排长相比,还差得远,高排长有主见,有决断,他最合适不过,警察毕竟是警察,要想打好仗,需要一个真正的军人带他们。”
谢让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高昌也只能答应了,谢让到了第三大队,即使胡克利有贰心,有谢让在,谅他也翻不出多大的浪花。
胡克利虽然不大乐意让谢让到第三大队来,但再一听说,谢让只是在他手下兼职副大队长,他就乐了:“好好好,副团长当我的副大队长,咱可把丑话说到前面,在我的这个大队里,你可不是什么副团长了,你是副大队长,就得听我的了。”
谢让并不计较:“只要打鬼子,我当然听你的。”
胡克利拍了拍他的肩膀:“伙计,你就放心吧,我们虽然是土匪,但贼有贼道,你是兵,俺是匪,咱尿不到一个壶里,但小鬼子闯进来要砸了咱这尿壶,何况他已经砸了,那我也是拎得清的,咱先一起抄家伙把这小鬼子干翻再说。”
话虽粗俗,但这个态度不错。
这是个很好的开头。
谢让想。
当高豪杰听说让他接任第二大队长时,他一阵欣喜,终于有一支属于他的队伍了,他可以挽起袖子大干一场了,他甚至庆幸没有按父亲说的那样去寻找大部队,如果找到了大部队,他也只是一个小小的排长而已,而这个大队长,虽然暂时人少,但一扩编,那起码就是一个营的编制啊。
他对一切都很满意,唯一不满意的是,父亲不同意把朱燕子调到第二大队去。
父亲说:“你就好好干你的大队长,别胡思乱想。
朱燕子算什么?她再好也只是一个女土匪,一个当过土匪头子压寨夫人的女土匪。”
父亲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他一时不知如何反驳,喃喃地说:“你怎么这样说话呢,我根本没别的想法,只是,只是觉得她枪法好,会打仗……”
父亲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他望着父亲的背影,对父亲有些不满,但更多的是恨自己不争气,归根结底,他还是不敢不听父亲的。
他怕他,小时候怕,现在还怕。
土匪被放出来,队伍集合起来,高昌训话,无非是鼓励大家奋勇杀敌。
看着下面两三百人的队伍,穿黄色军装的是军人,穿着黑色制服的是警察,土匪则是五花八门的便装,一支队伍有了三种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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