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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皇太后的病见了六七成的好,已经有精神往殿外挪动着赏赏景。
四月的天,不热不躁,又少雨,才是最可爱的时候。
太皇太后叫随珠置了张贵妃榻在廊下,噙着笑打量那只通体雪白唯顶上一点红的鹦鹉,又见天边鳞鳞金光滚着往下洒,心情倒是难得的好。
她刚想开口叫随珠来,吩咐两句什么话,远远地就瞧见了元邑正快步而来。
他走的急,脚下却不乱,似乎是带着风而来的。
太皇太后咦了一声,身子就稍稍坐正了。
元邑近前时,脸上却无笑,只是行了个礼,就站到了她身旁去。
太皇太后一见这样,想来他是有事情才到慈宁宫,张口就问他:“又遇上什么难事儿,不想去问高氏了?”
“老祖宗,请立继后的折子,已经有人上了。”
太皇太后一顿,侧目看过去,微微仰着头:“才第三日,高家就这么急不可耐了?”
“不单单是高家。”
元邑抿着唇角,又很可见的往下一沉,“还有徐家。”
太皇太后几乎是倒吸了一口气的。
她从前其实很喜欢端献,有时候虽然也觉得,这样的专房之.宠.,于任何人而言都是没有益处的,可端献永远是和善知进退的,规矩是丁点儿不错,更从不会恃.宠.生骄。
一个上能劝谏皇帝,下能宽宥六宫的人,在她的眼中,比之高氏,自然要强过万千。
也正因为有端献在,徐家安分了几十年,她对此很是满意,对徐家,也愿意高看两眼。
可等到了如今,有了荣昌的不安生,徐家竟也学足了高氏一族的派头。
董氏被废三日,他们就这样急切的上折子……
她面色一沉:“还不是为着你的那句话,竟叫他们也敢动这样的心思,迫不及待的要捧出一位皇后来。”
元邑闻言,尴尬在脸上一闪而过,却径直又摇了头:“不是徐明惠。
徐家所提之人,不是她。”
太皇太后闪着眼,惊诧之余,眼中还有一丝茫然不解:“不是长春宫?那徐家……”
她话没说完,就自己收住了所有的声音。
不是长春宫,不可能是翊坤宫,那如今的禁庭中,所余不过容儿与延禧宫而已。
可萧燕华自入宫以来是能避就避的态度,荣昌不会不告诉徐家,徐家若知晓,就不会推着她出来。
况且在徐家人眼里,庆都和卫国公府毕竟只是个空架子了,而肃国公府虽再不似往昔那样手握兵权,可朝堂之上,一席之地总还是有的。
这样盘算下来,徐家折子上所提之人——太皇太后一拧眉心:“他们叫你立容儿。”
“是。”
元邑一咬牙,“徐氏心怀不轨,简直是其心可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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