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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为什么就觉得是君泱的打算?当然是她的打算,若说这不过巧合,怕是孩童都不会信。
那覃姑姑是她心腹,大家也都知道覃姑姑原是她宫里的人,劳苦半生,她不为她说话说不过去,太过于偏帮也说不过去。
而如今皇上似乎并不对那君泱偏爱,要个说法也只是因在众人面前而已,那覃姑姑向来机敏,一张嘴最是厉害。
有些话她碍着身份不好说,但只要将覃姑姑请上来为自己辩驳一番,事情自是可以化小,到时候,反而显得君泱那边的宫人小题大做。
马婕妤作样想了想,“她是怎么去的,我也不晓得,宫内的安排抉择后宫是一向不清楚的。
饮食是大事,覃姑姑虽是身子不灵便,做事却一向仔细,谁知道这次怎么会出这般大的纰漏……不过皇上,在这事里边,那话也不能都听那小宫娥一人说了不是?除了君美人那儿,别处不都是好好的?怎的就漏了她一人?您看,是不是请上覃姑姑……”
“嗯,有道理。”
刘骜略做沉吟,却是望向君泱,“你的宫人说你们的住处不提供吃食,这个东西是想找证据也找不到,你们言之凿凿,孤却不能听信你一面之词……”
说着,刘骜一顿,正当马婕妤以为他就要宣覃姑姑的时候,他却忽然道,“这殿上可还有谁遇到了类似的情况吗?”
殿下一静,沉默半晌。
刘骜微微眯眼,扫视一圈,最后将视线落在君泱身上。
便是此时,她仍是一派淡静模样,低着眼静静立在那儿,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又像是知道等不来什么,于是静默不语。
正是这时,从下方女眷处传来一个声音,是来自定陶王府上的正夫人丁姬。
丁姬姿态从容,面上带了几分笑意,声音低低的,放得轻柔,是极自然的模样。
因是住了同一方小院,又不是没有身份的侍从言语,有她证实温晚言语非虚,自是不可不信。
而她说完,那卫姬又站起了身,也许是住了一处,丁姬都说了这些她也不好沉默,于是简单帮衬了几句而已。
刘骜端详着眼前酒樽,唔了一声,再次望向马婕妤的眼神里带了点笑意。
“既是两位夫人都这样说了,便可见得此话为真。”
其实那话为不为真并不算什么要紧的,要紧的是他觉得这话为不为真。
马婕妤也不是糊涂人,见状于是低眸回道,“如此看来,倒真是那覃姑姑的疏漏,这般不察,倒是怠慢了两位夫人和君美人。
那覃姑姑许是年纪大了,不止身子不灵便,脑袋竟也不似从前灵光……宫有宫规不可不罚,但她到底还是与宣明殿有些缘分,不知道,皇上打算怎么罚她?”
“先不论君美人是孤的妃子,那定陶王和中山王的夫人都是孤的弟妹,就单说这做事,毫不细心,那覃姑姑也实在是做得不好。”
刘骜说着,落下一叹,“可她到底也与孤的马婕妤有过些情分,如此说来,倒真是难办。”
马婕妤听了,微愣,这话里的意思是因她而不好处罚那覃姑姑,表达的像是对她的宠爱,但听来总却有些别的意思。
说来那覃姑姑不过一个宫人,若真因她而被扯上……
马婕妤心底有些急,开口却从容,“皇上不必顾虑……”
刘骜挥手截断她的话,“那覃姑姑到底曾为这宫中尽过些心力,如今年老还在这宫中劳累,却是宫里苛待她了。
如此,便遣她回族,一是养老,二来怕罚了她最别的再出些纰漏,三来也算给其他宫人些警醒……这般,如何?”
马婕妤面上一僵,声音也一僵,“皇上英明。”
刘骜微微笑笑,又望向君泱,“虽然你这宫人委实不懂事了些,但事有前因,你们也算是受了委屈,孤便不追究了,你看如何?”
君泱低眼,眉目柔和,“多谢皇上。”
刘骜淡然勾唇,望向殿下,“如此,这事便算了了,此宴继续。”
话音落下,众人齐声应道是。
君泱坐回位子,低着头不看任何人,但即便这样,也能感觉到对面那道冷冷的目光停在自己身上。
一顿,君泱端起茶盏,像宴会开始之前那样,遥遥敬了对面一杯,低眉兀自谦和,喝完之后,盈盈一笑又低下头,不再管马婕妤的反应,自顾吃得开心。
而不远处的刘康见着这一幕,不由得轻笑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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