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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零八年到来的前一天早晨,范澄澄站在自家的阳台给张泽音打了一个电话。
拨通后,张泽音说得第一句话就是“武汉下雪了。”
范澄澄细细听着那边的冷风,半个月不见。
她早随着广东的天气换上了短袖,生理上完全忘了现在是冬天。
张泽音嘿嘿笑了几声,问道:“你那呢?”
范澄澄摸了摸鼻梁,很无奈的答道:“你忘了?广东不下雪的。”
“对啊。”
张泽音语气突然调皮起来。
“不过我真想把手掌放进你的口袋。”
范澄澄索性把张泽音批评了一顿,大抵是些不正经的想法。
“聊得很开心?男朋友吗?”
陈霖不冷不热的声音从后方传了过来,吓得范澄澄本能的捂住手机。
她回头见阳台尽头的陈霖十分慵懒的提着洒水壶给几个盆栽浇水。
开花的季节早就过了,范澄澄摸不清这几盆花的名称。
倒是陈霖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她,范澄澄仅仅见着他的侧面。
穿着一件米蓝色的衬衫和修身的白色裤子,暗红色的头发下面闪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
眼神淡然、麻木,却感觉带着无声的笑意和温柔。
陈霖的衬衫袖子往上拉了三分之一,白亮的皮肤露出鲜活的血管。
他用手小心的拨开绿叶,水顺着根茎流了下去。
本就不怎么缺水的盆栽,却显得十分潮湿。
范澄澄最初的害怕感觉慢慢涌上来,她匆匆对着电话里的张泽音说了几句,便挂了电话,跟着扭头问陈霖“我妈和陈叔叔呢?”
“他们出去了,晚上才能回来。”
陈霖说完便把洒水壶放在阳台角落,人便走了出去。
范澄澄跳走了几步,透过窗户去追寻陈霖的身影。
他很清闲的把冰箱门打开,然后把冰块丢在杯子里。
范澄澄暗暗觉得这男人一定有病,不然为何在大冬天喝水还丢冰块?她天生怕冷,多穿了一件毛衣。
比较之下,陈霖的身材纤细不少。
范澄澄仰着头迎着阳光,闭着眼。
不管记忆中生物老师分析阳光紫外线的含量,还是张泽音无数吹捧自己皮肤有多白。
她什么都不想管,静静的站在阳光底下。
武汉灰暗不亮的冬日,光线几乎看不见。
一到夏天,气温控制不住的上升,几个星期见不到雨,再者就是雨下不停。
交通拥挤,司机大哥的嗓门总是比顾客高了三个调子。
人们习惯了用方言说粗话。
人来人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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