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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善瑶朱唇动了动,又死命的咬着下唇,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元邑。
他们成婚这么多年,她从没有哪一刻觉得他那样陌生。
他从前是可敬,更是可亲的,可今天他却叫董善瑶一颗心都凉了下去。
徐氏的死很有古怪,如果说是自杀,怎么住进来五天了才想起来要自杀?况且一个谨小慎微的人,真的有胆子置整个家族于不顾,选择在集清殿自杀吗?
依她想来,集清一定有古怪,这事儿该好好的查下去,这才是个正经的道理,可是元邑他却……
元邑看着她神色古怪起来,能猜得到她心下所想,便长叹一声:“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可你也要为大局考虑。
怎么查?把集清殿整个封起来吗?十日后不给她们晋位分,不叫她们进内庭?事关紧要,太后也不会同意的。”
“可是徐氏……”
董善瑶嘴角抽动,她知道,元邑说的全都是对的。
太后不可能为了一个徐氏庶女,把福玳、高令仪和萧燕华都赔进去,可她心里总归是不受用的。
“没有可是。”
元邑冷声打断了她的话,“你现在要做的,是尽快的安置集清的人。
太后让春喜去告诉你这件事,而不是把你传到寿康宫去问责,摆明了的,她没打算追究这件事,只是警告你,尽早的把福玳她们给安置妥当。”
董善瑶一咬牙:“那徐氏的事情,就这么算了?”
元邑呵了一声,目光锁定着董善瑶:“你在故作糊涂。”
帝后二人一左一右的在几案两侧坐着,元邑坐的随意,左手手臂下还枕着个隐囊。
而董善瑶坐的略显端庄,只是藏在袖口下的手,死死地捏成了拳。
又是一盏茶时间过去,董善瑶大口喘着气,终究是松了口:“奴才懂了,到此为止。”
元邑几不可见的松下一口气来:“我再叮嘱你几句。
即便要说徐氏是自尽,徐家也要好好的安抚。
我记得原本不是说要他们送二姑娘进宫的吗?你发一道旨意下去,叫他们把人送进来,位分上嘛……位分你看着定夺,总之越不过福玳和令仪,可她二人之下,该以徐氏嫡女为尊,再给她上个号,我原本是择了‘昭’字要留给令仪的,挪到她头上去吧。”
他一番话不间歇的交代完,董善瑶的拳头却捏的更紧了。
装,就装吧!
徐家的二姑娘,谁不知道那是打小就混迹在一众皇子之中的人,她不说,可不代表什么也不知道。
愿以徐氏女为妻,一生珍而重之——这句话,不是出自元邑之口,又还有哪个?
董善瑶觉得头皮一阵发麻,脊背都僵了僵。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乾清宫走出来的,只知道今天难得天放晴,阳光如此好,可她却还是浑身发冷,拼命地裹紧身上的大氅,手里刚添过炭的手炉明明那样烫,可她却感受不到丝毫的温度。
徐明芷,真的是自尽?
元邑啊,你未免也太此地无银三百两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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