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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惊羽挑眉:“此话怎讲?”
“我记得,那年元日夜里,焰殿下病得浑浑噩噩,周身高热,满口胡话,我眼看情形越来越糟,着急想去求医,都不知给那看守的侍卫磕了多少个头,他们也不肯放我出门,说是大夏皇帝在宴请群臣,举行重大祭祀,怕我出去生事!
我一个老头子,手无缚鸡之力,能生什么事!
不过是草菅人命,借口而已!”
孟尧扶着呜呜直哭的萧焰,悲从中来,一时老泪纵横:“焰殿下两日两夜高热才退,大病一场之后,脑子就不好使了,成天稀里糊涂的,谁都不认识,也就是你们现在看到的这般……”
哭声悲苦,在屋里回荡不去。
“嗯,那个,我很抱歉……”
秦惊羽尴尬一笑,心里丝丝懊悔,逢林莫入,见屋别闯,真理啊!
直接回明华宫多好,偏生要来招惹这场催人泪下的人间惨剧,而且明明跟自己没有关系的事情,怎么就心里发紧,难受得慌?
“抱歉?哼,你们皇帝也是这样说的,还假惺惺下诏,命人不予打扰,呵呵,是怕殿下被迫害的事实败露,令天下人愤然指责吧……”
秦惊羽听得蹙眉,这可不是小事,搞不好要引起民族矛盾的。
“后来太医来看过没?怎么说?有办法治不?”
孟尧骂得累了,肩膀无力垂下,面色黯淡:“大夫说烧坏了脑子,一辈子就只能这样了,我这一把岁数了,也没甚指望,就好好守着焰殿下,等到回国之日,自绝谢罪……”
发高烧,烧成了白痴?
秦惊羽心头一颤,本能对着那泪飞如雨的少年伸出手去:“走吧,我听你弹琴去。”
萧焰泪眼抬起,眼泪未收,笑容先起:“真的?你真的要听我弹琴?”
秦惊羽点头:“当然是真的,你会弹些什么曲子?”
“殿下,我们该回去了,娘娘会着急的……”
燕儿直觉阻拦,被她轻轻按住:“没事,我听一会就回去。”
少年破涕为笑,琴声响起,弹得那么专注,那么满足。
众人跪坐在案几前,听得杂音纷纷,高低起落,一如群魔乱舞,不堪入耳。
燕儿皱起眉头,这哪里是弹琴,简直是摧残耳朵!
瞥了一眼秦惊羽,见她神情悠闲自若,登时心生佩服,他却不知,这位主子根本就不懂音律,好坏都是不知所谓。
秦惊羽漫不经心聆听着,暗生疑惑。
这个萧焰,他真的是傻子?
骗人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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