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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随眼睛一下胀痛,眼睑浮起红痕,焦躁又茫然地打断她:“阿鸢,你为了他,来求我?”
林鸢一顿。
“你用对付别人的那一套,来对付我?”
江随鼻腔都发酸,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怨愤,还是难受,死死看着她问,“到底是谁教你,这样低声下气,委曲求全的?”
林鸢紧紧抿着唇,片刻,讨好地弯起笑,低声道:“江随,对不起,先前,是我态度不好,是我说错了话。
你别生气。
你能不能……能不能告诉我,”
她咽了口,提着心跳,小心地问,“怎么样,你才能放手?”
江随盯着她,濡湿灼烫在眸底一滚,额角连着太阳穴,疼得他每一瞬呼吸都仿佛擦在利刃上。
又是叫他放手,又要叫他放手。
为什么每个人,都要叫他放手。
此刻的他,就像只被人扔进迷宫的小兽,走错了方向,妄图用额角,直接撞开那堵成为死路的高墙。
可头破血流,依旧毫无出路。
但他如今,还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所以即便明知,或许撞开了也未必看得清方向,或许撞开了也依旧是下一条死路。
他也必须要试试。
胸腔克制着颤抖,深深
起伏,江随一眼不错,不敢眨眼,垂眸盯住她。
“那我告诉你,如果这世上,有人比我还要在乎你。
如果这世上,有人和我一样,毫不犹豫的第一选择是你,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你……”
仿佛一个生了场大病,久而未愈,筋疲力竭的病人,微颤着淋漓虚汗后潮湿的睫尖,蓦地轻笑了声,抬手,仔细顺了下她落进颈窝的发梢,艰难无力道,
“那我就放手。”
“她们为什么,都要恨我……
林鸢是在找过江随的第二天,约顾淮见的面。
有些事情,她不想草草地在电话里结束。
昨夜到今天,林鸢也事无巨细,十分慎重地想过。
如果是顾淮的爸爸妈妈,因为投资失误而破产,甚至如果是,顾淮或她任意一方病了,他们之间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在这样的时刻放弃对方。
因为她知道,顾淮从不是一个怨天尤人、不负责任的人,他很好。
正因为他足够好,她才明白如今的情况,他们要是还坚持在一起,她如果不开口,不提,他会背负怎样的压力和负担。
他们一起,在一中附近一家常去的川菜馆,吃了顿晚饭。
从餐馆里出来,俩人像无事发生一样,牵着手,轻声聊天,踱步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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