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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穆是真的怕了,李么儿生产后他回老宅看望祖父,见欧阳月整个人苍老不少,提起李姨娘一个大男人说着说着就掉下了眼泪。
他顿时联想到自个,他们家希宜如今八个月了,眼看着孩子就要出来了,会不会遇到同李姨娘同样的问题。
他不过是想了一想,就觉得心如刀割,浑身不受控制的颤栗起来。
他可不想再经历上一世的生离死别,最主要的是上一世他不过是喜欢妻子,感恩于妻子的不离不弃,就已经是那般痛苦难受。
这一世他早就将梁希宜当成了身体的一部分,深她爱到骨子里,梁希宜就是他的心肝他的命呀。
孩子什么的,他一辈子可以没有,但是梁希宜,他根本没有勇气承受失去她的结果。
随着天气的越发然热,梁希宜的产期慢慢临近,欧阳穆越来越不淡定,失眠境况严重,梁希宜稍微有些出汗,他都能紧张的把产婆唤过来。
最为严重的是欧阳穆居然动用职权,把那位年长的产婆留在府上住着了。
梁希宜不明白他到底在纠结什么,孩子都怀上了总不能不生吧。
梁希宜除了吩咐厨房为欧阳穆熬定神汤以外,还白日里哄着他睡觉,任由他轻薄自个老实的趴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就为了让他休息一会,不要那么神经兮兮。
欧阳穆担心梁希宜也羊水早破,进了五月份以后,他就开始不让梁希宜下地了,恨不得夜里把她脚踝里系上绳子掉在床上面的梁子上,省的她肚子下坠,到时候里面破了。
梁希宜被他搞的无语,终于大发脾气了一顿,才让欧阳穆老实下来。
六月初,梁希宜的肚子终于动了,欧阳穆缠着进了产房在旁边看着,产婆和丫鬟们早就晓得欧阳大公子的神经质,谁也不敢拦着他,任由他在一边替梁希宜着急。
梁希宜有了痛感,晓得这是要开始疼了,她先见了红,欧阳穆大惊失色,来回在屋子里踱步,老产婆受不了他,告诉他先红说明下面开始开了,比先破水强。
欧阳穆顿时又开心起来,屈膝跪在梁希宜的脑后后面,两只手揉着她的额头,轻声说:“产婆说你下面开了,没破水……”
梁希宜快疼疯了,哪里有功夫搭理他,好在她重活一世,知道生孩子的过程,老实的憋着不肯叫出来,为稍后生孩子留力气。
欧阳穆看的心急,他上辈子可没进过产房,此时反而攥着梁希宜的手腕,说:“疼就叫出来,别忍着呀,你看你都出汗了。”
梁希宜快哭了,产婆也嫌弃欧阳穆太烦人,但是她不敢多说什么,心里暗道,好在夫人是个知道轻重,晓得现在不能把力气耗尽,这才哪到哪儿呀,头胎再顺从疼开始也要生个半天一宿的呢。
欧阳穆心疼的望着脸色惨白,满头是汗水的梁希宜,接过了丫鬟手里的手帕,亲自为老希宜擦拭着。
他眼眶通红,小声在梁希宜耳边嘀咕,道:“就生这一个,再也不要了。”
梁希宜眯着眼睛,嘴里咬着一块硬物,她只觉得浑身都在流汗,下面感觉一沉一沉,胸口偶尔闪过钻心的疼。
产婆望着梁希宜,说:“再忍忍吧,我摸着开了五指儿,三个时辰就开了五指儿,夫人你是有福气的人。”
梁希宜冲她笑了一下,心里鼓励自个,加油!
欧阳穆一听迫切的问道:“孩子可是快出来了?”
产婆不屑的扫了他一眼,说:“小侯爷,照奴才说您还是去前面喝点茶水吧,女人生孩子哪里是一时半会的活儿,这还没开始生呢。”
“还没开始?”
欧阳穆盯着窗外渐渐暗了下去的暮色,快将梁希宜的手揉成一团,道:“我陪着你希宜,不怕,实在不成就让产婆把孩子掏出来,管他是死是活,我只要他不要再折磨你,我只要你好好地。”
梁希宜说不出话,眼神凌厉的瞪了他一眼。
欧阳穆却当看不见似的,亲了亲梁希宜的手背,转过头冲产婆道:“不管发生什么状况都是保大人。”
产婆点头称是,心里却想着,外面老传远征侯待夫人不一般,她不过当个乐呵听,如今看来,倒真是情深意切呢,连子嗣这种事儿似乎都完全不在意呀。
不过这小侯爷当年到底如何带兵打仗的,怎么看起来跟个傻子似的,连他媳妇都懒得理他。
他这马屁都不会拍,女人没有不在乎子嗣的,更何况夫人怀胎十月,怕是心疼未来儿子超过小侯爷,定是想赶紧生下孩子。
这个欧阳家大公子,到底……
梁希宜一直熬到了半夜,才给产婆告知现在要开始使劲了,而且要随着下面缩的时候你使劲,一下一下,否则就是白费力。
梁希宜上辈子生过两个孩子,这方面自然没问题,待十指开全,很顺利的就生下孩子。
一道响亮的哭声响彻房内,众人深吸口气,相视而笑。
梁希宜满头大汗,鼓鼓的肚子忽的空了下去,还有些不适应。
她想看一眼小宝宝,却眼前一黑,一个厚重的身子压了过来,紧紧的把她抱入怀里。
“希宜……”
欧阳穆深情的唤着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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