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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有豺狼后有虎,何去何从是归途————————————
第二日一大早,沈骥起身先去松巍院给老夫人磕头,钟太君正襟危坐,手执乌金紫雕杖,待儿子磕完头,细细在他身上看了一遍,点头道,“你去吧,建功立业,也为皇上,也为你,也为沈家。”
沈骥沉声应是。
想一想还是道,“儿子媳妇年纪小,又颇经坎坷,娘多担待她一些。”
钟太君眼波微闪,最后道,“好。”
沈恭与夫人候在大门口,“阿弟,”
之于这个弟弟,他一直如半兄半父,拍拍沈骥的肩膀,“为兄等着你回来。”
张夫人也叮嘱,“刀剑无情,叔叔须多多小心,太危险了就莫勉强……”
话未说完便被沈恭呵斥,“阿弟此去是为皇上分忧,婆婆妈妈的妇人之言莫再说了!”
沈骥一向敬爱兄嫂,跪下来向二人行礼。
张夫人已红了眼圈,沈恭先转过身,“进去吧。”
沈骥将初初揽到怀里,妻子眼睑下明显的黑眼圈,他心疼地凑到她耳边,“你等一下再睡一会。”
初初红了脸,垂下眼睫。
昨儿一整夜他几乎没让她睡,而她也尽力婉转承欢,两个人只在天明前小寐了一会。
初初将他披风的系带系好,仰起脸儿道,“你好好打仗,快些儿回来,莫要挂记我。”
沈骥在她额上轻轻一吻,“等我。”
跨上火龙马,马儿好似知道此去要回他的故乡,欢快轻嘶,枭鹰从屋檐上扬起翅膀飞到前面,初初看着他们的身影走出坊巷,不一会儿,只枭鹰一个飞回来立到她肩膀,沈骥与火龙马的身影,则消失在薄淡的晨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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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院子,看见于婆子站在庭院中央,她身后跟着两个眼生的丫鬟,李医娘正与她交涉着什么。
李医娘见她回来了,迎上来,于婆子却依旧是阴沉沉的站在原地,初初看见地上还有两只箱笼。
“这老货好生讨厌,说是老太太让她来的。”
李医娘低声道。
初初走过去,“于嬷嬷,这是做什么?”
无论怎样,她都是皇帝亲自赐婚、沈家明媒正娶的二夫人,不必自己把自己弄的好像处处低人一等的过于小心伏低,于婆子微向她欠了欠身,“二夫人,老夫人命老奴来更换新房的家具床帐。”
指了指地上的箱笼,“这些是床帐等物事,家具随后由小厮们来搬。”
李医娘道,“沈将军刚走,这就巴巴地来更换新房,哪有这样的道理!”
于婆子道,“这是我沈家的规矩,沈家忌繁奢,重节俭。
老夫人已经告诉过少夫人了,不是吗?”
“老夫人连媳妇房里的床帐摆设都要管?伯爵府真是令人大开眼界,还是你做下人的拿着鸡毛当令箭?”
李医娘毫不相让。
那于婆子也不是吃素的,听到这话,本就黄扑扑的脸更沉,“李姑姑,我们老夫人敬你是天家所指,来陪伴二夫人的,但伯爵府的规矩自来这样,不容人非议。”
李医娘冷笑,还待再说,初初止住她,上前一步,“好了。
本来,新红当一个月再更换,不过既然老夫人吩咐,我做儿媳的听着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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