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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气完了,谢怜道:“裴将军所言的‘不好说’当怎么讲?”
裴茗打了个响指,大殿中央,忽然现出了一具悬空的尸体。
严格来说,是一个躺着的空壳。
这具人形没有元神,内里空空如也,加之从头到脚都是血淋淋的,跟一具尸体也没有差别了。
再看脸,双眼紧闭,面貌清俊,正是阿昭。
或者说,正是小裴将军的分|身。
神武殿上,众位玉树临风的神官们中间忽然冒出了这样一个东西,画面略触目惊心。
须臾,裴宿也被带了上来。
他虽枷锁在身,却仍是一副淡漠模样,低头不语。
谢怜道:“裴将军这是何意?”
裴宿跪在了神武殿上,裴茗道:“审小裴的途中,他提到了一件事,我觉得很稀奇。”
他绕着谢怜走了小半圈,道:“小裴的本事,我是一清二楚的。
虽然他这分|身力量远不如他本人,但也不算是特别差,和‘凶’打个平手还是能办到的。
然而,他居然告诉我,有一个人,将他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这岂非是很稀奇?”
裴茗继续道:“我就追问了下去,原来当时,在半月关,仙乐太子殿下身边,跟着一个红衣少年。”
一听到“红衣”
二字,有些神官的神色便开始有些不自然了。
接下来裴茗就直接让他们这份不自然,变成了站不住:“而这少年,在黑暗之中,一瞬之间就将数百名即将化凶的半月士兵屠杀殆尽!
“——请问太子殿下,这名红衣少年,究竟是何方神圣?”
不是“凶”
,那便是“绝”
了!
而且……还是一个可以瞬杀百凶、一身红衣的绝。
任谁也能猜出,这少年最有可能是谁了。
然而,谁也不想主动说出那个名字。
谢怜看了一眼默然不语的裴宿,虚伪地道:“咳,是吗?这个,当真是不太记得了,当时有一队商人也陷入了半月关,我们笼统也就相处了几天,也许是商队中的一人吧。”
裴茗道:“不对吧太子殿下,我听小裴的话,你跟那少年可是亲密非常,一点儿也不像只相处了几天的样子,怎么会转眼就不记得了?”
谢怜心想:“不,你错了,我说的是实话。
真的就只是相处了几天而已。”
他面上还是波澜不惊的。
这时,不远处一名白衣道人悠悠晃了晃雪白的拂尘,道:“裴将军,你说的都是小裴将军的一面之辞,而小裴将军有罪在身,目下还在禁闭中,马上要派下去流放了,说的话有几分可信,还需掂量掂量吧。”
裴茗道:“这就要看南阳将军和玄真将军,能不能来帮上一点小忙了。”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谢怜果然在大殿的西南方和东南方,分别发现了风信和慕情。
风信还是他记忆中的样子,他一贯很高,站得极直,目光坚毅,眉宇间永远是微微蹙着的,仿佛有什么事教他很不耐烦,事实上他并没有不耐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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