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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长安笑了笑,不争不辩,又继续说:“那接下来我要说的,估计你更加难以置信,我不贪慕虚名。”
“确实难以置信。”
钟耀含笑凝望着陈长安的眼睛,似乎想通过这两个心灵窗口,看穿陈长安的内心世界。
陈长安便大大方方的与他对视,毫无畏惧:“简单来讲,一切对我不利的因素,我都会敬而远之。”
“看来,你是一个极其自律的人。”
瞧来瞧去,钟耀祥倒是从陈长安的眼神中看到了几分坦率与真诚,令人无法质疑,只能选择相信这一切。
谈笑间,陈长安端起碧螺春浅尝慢饮。
钟耀祥又感慨万端地苦笑:
“年轻时,我也曾自律自爱,直到退休后才心态大变。
当初,省里说先让我到省政协过渡一下,把行政级别提上去,然后再退。
可后来,省里让我直接从市委书记的岗位上退下来。
我心里憋得慌,感觉没必要再委屈自己。”
看得出来,这应该是钟耀祥的心里话。
陈长安坦言:“利用慈善机构去敛财,得不偿失。
天道是个平衡系统,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你在追逐某个东西的时候,必然也会失去某些东西。
“或许吧。”
钟耀祥仔细寻思自己起起落落的一生,感觉确实是在得失之间轮回。
钟耀祥轻叹:“唉……人,只有在即将失去自由的时候才会知道,哪怕是平平淡淡的一簟食、一瓢饮,也是一种幸福。”
陈长安笑道:“记得鲁迅曾说:‘自由固不是钱所能买到的,但能够为钱而卖掉。
’这话一点也不假。
你是幸运的,至少知道自己出卖了自由。
社会上还有许多迷迷糊糊的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在出卖自己的自由。”
“活在名利世界里,眼中只有名利也正常,身不由己。”
钟耀祥自辩。
陈长安摇了摇头:“世间本无名利,它是人心催生的观念性产物。
就像元曲中唱的那样:取富贵青蝇竞血,进功名白蚁争穴。
血是不是利锁,取决于青蝇贪不贪恋它。
穴是不是名缰,取决于白蚁贪不贪恋它。”
“我承认我贪,你没必要深度解构。”
钟耀祥似笑非笑。
陈长安执着地强调:“你认不认贪,对我来讲其实不重要。
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个客观事实:物质无罪,罪在人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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