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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泛凌厉道:“当夜你原本身体不适,阿春已经说了要代你守夜,你却坚持不肯,还要带病与她一道守夜,此其一!”
“其二,你们太太屋里有异响,你与阿春二人进屋查看,阿春没有进里屋,只有你进去了,然而你进去之后非但没有上前查看,反倒只在门口看了一眼,而且还阻止了阿春进去,当时李家太太已经遇害,你生怕阿春进去之后发现异状,不是心里有鬼是什么?说!”
李漫在确凿的证据面前尚且无可抵赖,更何况是阿夏这种没有经历过什么世面的女子,唐泛那个“说”
字一出,她当即就崩溃了:“我没有!
我没有!
是老爷威胁我!
我是被逼的!
我没有杀太太!”
唐泛:“他威胁了你什么?”
阿夏捂着脸泣道:“那日我身体不适,出外看病抓药,结果就遇上了老爷,他将我诱骗到一处地方,然后,然后便对我……又跟我说,如今我已经是他的人了,如果不听从他的话,他就要回告诉太太,说我勾引他,让太太将我发卖了!
他想让我下手杀太太,我不肯,他就让我帮他把风,帮他遣走李家的下人,说要亲自动手,我,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当日你为何不答应太太要下我,如果当时你将我要走了,后面那些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唐泛的嘴角平日里都是微微扬起,带着温暖的笑意,见者如沐春风,然而一旦他面无表情的时候,却别有一股令人不敢直视的威严。
“人总喜欢为自己犯错寻找各种逼不得已的借口,你家太太平日对你如何,难道你还不了解她的为人吗,仅仅因为李漫玷污了你的清白,你便帮着他行凶,你敢当着你家太太的面,说一声问心无愧么!”
阿夏痛哭失声:“太太,我对不住您,我对不住您!”
唐泛不再理她,转头对宛平县丞等人道:“这桩案子本该由宛平县受理,如今我越俎代庖,钱县丞不会怪我罢?”
宛平县丞忙道:“不会不会!
大人断案如神,下官钦佩之极!”
唐泛:“那接下来就劳烦二位接手了。”
宛平县丞:“这是下官分内之职!”
唐泛:“老王,将李漫与阿夏交与钱县丞他们。”
老王应声,将阿夏押了起来,交由钱县丞带来的衙役。
唐泛又道:“钱县丞,这阿夏虽然有从犯之嫌,但毕竟未亲手参与杀人,又已经交代了罪行,一切审问当以国律为准,还请不要私下用刑才是。”
世俗眼光对女性格外苛刻,一旦女性身陷囹圄,大家便觉得这个女人失去了清白,那些狱卒衙役也可能趁机在狱中对她多有调戏猥亵,有鉴于此,明律对女性囚犯格外照顾,有时候连过堂也可以在家审问,但阿夏现在胁从杀人,罪证确凿,非关押不可,唐泛不希望让她在里头受了国法制裁之外的折辱,故而特别交代一声。
由此也可以看出他的细心了。
阿夏停了哭声,怔怔地看着他,眉间凄苦,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兴许是感叹自己命苦,没有福气跟着唐泛,又也许是后悔自己不应该一时鬼迷心窍受了李漫的要挟,就帮他做下这等错事。
然而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唐泛转头看向李府管家:“老李,你过来。”
“唐大人。”
老李神色惨淡,他对李家忠心耿耿,却没想到自家老爷杀了太太,这个突如其来的打击实在太大,以至于他的腰一下子弯了不少。
唐泛从怀中掏出一叠白纸:“这里头有两千两银票,方才你们老爷叫我叫入内室,给了我这叠东西,想让我不再追查下去,这些银钱你拿着,回头好生照顾你们家少爷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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