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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一踌躇,他还是举步走了进去。
余光瞥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卫夕踅身而站,往一侧退了退,“大人。”
竟然惊动了指挥使大人,徐家人有些惊惶,正欲叩首行礼,牧容却扬手制止了他们。
离着徐婉宁的闺床有一丈远,他浮光掠影的扫了一眼,面无异色的问道:“徐员外,令千金这是有什么想不开的,非要寻条死路?”
卫夕也纳闷的看向徐员外。
见官爷都开口问了,徐员外也不好隐瞒,遂叹气道:“回大人,小女顽劣,不知避讳,昨晚又跟着唐子跑出去玩了。”
“就是因为这?”
牧容攒了攒眉心,“是本官允许她跟唐景出去逛集市的。”
见他面色不愉,徐员外察觉到自己的话没说到点子上,忙不迭改口:“不不不,大人误会了,是这样的。”
他复又叹息,“回来之后,婉宁突然说想要跟唐子成亲。
我叱责了她几句,她负气回屋,没想到……”
他的眼光朝爱女斜了斜,嘴角一垂,面上的皱纹又深刻了几分,“没想到这丫头竟然寻了短见,哎。”
原是因为儿女私情。
牧容心下明了,纳罕道:“婚姻大事虽然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男女属意岂不是更好?为何你要叱责令千金?”
“这……”
徐员外一愣,登时变得结巴,有些难堪的捏了捏袖阑。
牧容又看向凝噎的徐夫人,后者也垂下头,做贼似得避开了他审视的眼光。
卫夕曾近听徐婉宁唠叨过,这会子想把前因后果告诉牧容,谁知他却眼明心亮的猜到了。
“想来——”
牧容笑眼轻弯,和煦道:“徐员外应该是嫌弃唐景出身不高,配不上令千金,对吗?”
他单刀直入,让屋里陷入了沉默的尴尬。
徐员外老脸一红,支吾半晌,恹恹道:“其实也不是这样,我徐家人丁不旺,到我这里只有婉宁这一个闺女。
我不是太固执的人,若是两人非要成亲,只要唐景愿意做入赘我徐家,我也就允了。
谁知我这女儿太再顾唐子的想法,一直不愿他入赘,所以我才……”
他再也说不下去,长长地“哎”
了声,里头参杂着无比惆怅的父辈情绪。
果然还是因为这,卫夕意味深长的看向昏厥的徐婉宁,心道一声“傻姑娘”
。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呢?若真死了,不但会让爹娘伤心,唐子也会抱憾终身吧!
牧容沉默了须臾,只问:“唐景怎么不在?”
徐员外如实道:“回大人,唐子还不知道这事。
昨晚他去驿站接货了,这会子应该还在路上。”
卫夕闻言,松快的叹了口气。
方才她还纳闷,徐婉宁出了这么大的事,唐景怎么不出面。
原来是出去忙活了,还好,不是个负心汉子。
牧容领会地唔了声,恰逢陈忠提着药箱走进来,他对着面相呆傻出神的卫夕招了招手,“陈大夫来了,屋里人太多不好,咱们先走吧。”
也是,原本宽敞的屋子都快被挤的密不透风了。
卫夕点头应了,留恋的瞥了一眼徐婉宁,在心头替她祈祷,但愿阎王爷不要收了她这条可爱的小命。
两人一前一后的踏出屋门,君澄早已不在房门口,不知道忙活什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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