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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笫之欢一旦沾染,便是食髓知味,他却整日憋着不去碰她,就怕她的内伤痊愈缓慢,谁知这丫头竟然一直没有按时服药!
思及此,牧容忿忿剜她一眼,扭过脸去平复了一下情绪,“你身在锦衣卫多年,应该知道这个理儿。
内伤是否痊愈不可用表象判断,若你现在大大咧咧,日后倒是有你苦头吃,到时候别怪本官没提醒你。”
他说话缓着声,听起来不急不躁的。
卫夕不由松了口气,方才他在寝房大发雷霆,这会子总算安稳下来了。
她真怕牧容会迁怒于婢女,到头来显得她里外不是人了。
她窥了眼对方的脸色,低垂下头,例行公事地说道:“是,属下谨遵教诲。”
牧容嗯了声,便没再搭话,眼神却往一边斜了斜。
站了约莫有两刻钟的功夫了,不知她那狐毛披风挡不挡寒。
药还没送出来,该继续罚下去吗?他攒起眉心,心里顷而变得惘惘的。
若是继续罚,又担心她受风寒;若是就这么算了,真怕她不长记性。
反复胶着后,他还是动了恻隐之心,刚想让她去轿子里坐会儿,青翠却提着木匣小跑出来了。
“大人久等了,药好了!”
跑的太急,她呼哧呼哧喘了几口粗气。
可算来了,牧容眉舒目展的吁了口气,冲卫夕扬扬下巴,“赶紧喝了吧,时辰不早了,衙门里还有许多事要处理。”
早晨这出戏让两人迟了点儿,卫夕略带歉意的勾了勾唇,从青翠手里接过药碗,拧眉喝了进去。
这碗比往常还要苦三分,第一口就差点让她掉眼泪。
咽毒药似得喝光后,她抬眼睨了睨青翠,一张精致的小脸扭成了苦瓜。
“走吧。”
牧容早已立在轿前,淡淡催促一句,这才躬身上轿。
昨日会审不太顺利,碰到一个死扛的主,今儿还得仔细敲敲他。
青翠目送那队气势不凡的人消失在巷子尽头,这才踅身回府。
方才卫夕那幽怨的小眼神让她一头雾水,蕴着万千哀凉似得。
她闷头想了一会,心里登时灵光一闪,半掩朱唇惊讶道:“糟了,方才忘记加糖了。”
姑娘向来怕苦……
青翠对不住你!
去镇抚司衙门,要路过京城颇为繁华的铜雀大街。
卫夕飞鱼服加身,四平八稳的走在轿子一侧,水脉脉的眼眸四下环顾着。
大华没有重农抑商的政策,早起营生的小商小贩填街塞巷,路边摊上挤满了用早膳的百姓,细细一嗅,连空气似乎都是香甜可口的。
然而他们所到之处,方圆一丈内都是干净利索的。
身穿常服的锦衣卫随在轿子两侧,走起路来身姿挺拔,绣春刀随着步幅摩挲着衣裳,发出规律的震颤声。
一队人皆是沉默着,仅凭如山的气场便将旁人吓退在外。
百姓们刻意将眼光回避,好像躲瘟神似得,一眼都不敢多看,只有大胆的姑娘稍稍觑他们一眼。
看来锦衣卫在京城的口碑也不甚太好,卫夕看在眼里,没奈何的瘪瘪嘴。
这样受人畏惧,真不知是福还是祸,同样身为一只朝廷鹰犬,她登时觉得压力巨大。
到了衙门正堂后,君澄早已等候多时了,俊朗的脸上疲态备露。
昨儿是他值夜,在诏狱办了一晚上的案子,对方不过是文弱的书生出身,本以为吓吓便会尿了裤子,连祖宗八辈都给吐出来,谁知却是个硬骨头!
这人意义重大,牧容离开前特意交代他决不能把人给弄死了,可是不管他怎么问,对方都是缄口不言,而他又不能上大刑,委实把他气得够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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