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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第1页）

&esp;&esp;贺灵芝愁道，“每每出宫这日，我就犯愁，我家里的爹娘非要拉着我问长问短，说什么陛下可有临幸女官呀，什么时候能轮到我之类？一听我没得宠，便揪着我骂，责我愚笨不懂得讨好圣心。”

&esp;&esp;“可我连陛下的人都见不着，怎么讨好呀。”

&esp;&esp;杨玉苏也盼着凤宁早日被封贵人，“可不是，不过还得慢慢来，我猜陛下定是打算立了后，再封妃，不急呢。”

&esp;&esp;贺灵芝往窗外瞟了一眼，见四下无人，轻轻拉了拉杨玉苏，覆在她耳边道，“你说这陛下奇不奇怪，满十九了吧，也不算小了，正是该火热的时候，偏生不近女色，原先大家都怀疑陛下”

贺灵芝语气顿了顿，“眼下，我也不得不往那处想。”

&esp;&esp;杨玉苏哪能没明白贺灵芝的意思，忍不住往凤宁瞄了一眼，哭笑不得。

&esp;&esp;凤宁背对着二人，如坐针毡。

&esp;&esp;他哪里不好呢，他可是太行了。

&esp;&esp;那日在钟粹宫腰都快被他折断了呢。

&esp;&esp;日子进入九月，天越发凉了，凤宁开始没日没夜往番经厂跑，一来要了解刻印书册的流程与费用，二来也商量着刻活字的事，番经厂有自个儿的要务，谁也不愿陪着个小姑娘折腾，事儿三推四让，自然难以周转开。

&esp;&esp;凤宁总不能事事请柳海出面，得自个儿试着解决才行。

&esp;&esp;梁冰鼓励她，“万事开头难，你想一想，只要你刻一套活字出来，回头你想印多少书便可印多少书，这是功利千秋的好事。”

&esp;&esp;凤宁闻言便打起精神琢磨。

&esp;&esp;她突然想起裴浚当初从藩王入继大统是如何在京城打开局面的。

&esp;&esp;不如向他取取经？

&esp;&esp;这么一想，凤宁便主动煮了一壶秋菊茶，打算去御书房寻皇帝讨教。

&esp;&esp;说来她已有十多日不曾与裴浚亲热，不仅如此，近来她时常往番经厂跑，裴浚呢也忙着在前庭调度军务，西南边关打了起来，战报每日三趟，这是裴浚登基后

&esp;&esp;喜欢一个人便是这样，忍不住对他心生依赖，殊不知期望越多失望也越多。

&esp;&esp;凤宁揉了揉眉棱，兀自笑了笑，拂去杂念。

&esp;&esp;进入九月中旬，天色暗得快，还不到裴浚平日用晚膳的时辰，殿内便彻底没了光亮。

&esp;&esp;凤宁替他掌一盏灯搁在小案，裴浚已盘腿坐在炕上看书，平复与否凤宁不知，瞧神色倒是与寻常无异。

&esp;&esp;凤宁提起正事，“陛下，番经厂那边臣女施展不开拳脚，您觉得臣女该从何处着手？”

&esp;&esp;裴浚是当朝天子，番经厂对于他来说是一个小的甚至连衙门都称不上的地儿，他完全可以下一道旨意去经厂，一切迎刃而解，但裴浚没有，对于李凤宁来说，下圣旨是下策，她需要历练。

&esp;&esp;“到了一个衙门，先别急着把自己的想法抖出来，多走走，先看看，了解里头的人情世故，弄明白了人，事儿便简单了，无论什么衙门，总有话事人，那么话事人之外呢，必然有随从者，也有暗中不服欲取而代之之人，这些盘根错节的人情便是你的突破口。”

&esp;&esp;当年朝臣前往湘王府迎接他时，他便是利用司礼监与内阁的矛盾，达到自己的目的。

&esp;&esp;“再瞧瞧你的事儿由哪个掌事管，他手里头愁什么，可有你能利用之处，李凤宁，这里学问大着，朕可以下一道旨意，逼着番经厂给你刻活字，但朕更希望你自个儿琢磨出来，这么一来，无论将来你去哪儿做什么，不会摸不着门道。”

&esp;&esp;“你记住，不要指望有人给你撑腰，你唯一能靠的是你自己。”

&esp;&esp;即便是做他的妃子，他也希望李凤宁能独当一面。

&esp;&esp;他始终记得幼时名门出身的母亲教过他许多道理，他也希望李凤宁将来能这么教他们的孩子。

&esp;&esp;凤宁听得懵懵懂懂，“我记下了。”

&esp;&esp;裴浚分辨出她语气不如平日中气足，细看她一眼，她眉梢轻轻蹙起，眼角微微发红，唇色却略微泛白。

&esp;&esp;裴浚从未见她如此虚弱，忽然开口问，“很难受？”

&esp;&esp;凤宁的小日子不大准，有时隔三十日，有时隔二十日，两月不来月事的时候也有，大约是最近过于忙碌，这一回格外疼。

&esp;&esp;凤宁却不敢在他面前说疼，只管摇头。

&esp;&esp;裴浚轻哼一声，慵懒地抬起菩提子下意识要敲一下她的脑门，大约想起她今日身子不适，略微停顿了下，轻轻碰了碰她额尖，“不许欺君。”

&esp;&esp;凤宁这才承认，“回陛下的话，是有些疼。”

&esp;&esp;裴浚神色变得严肃，立即宣了太医来，还是上回那位老太医，老太医坐下给凤宁把脉，搭上去没多久就起身与裴浚施礼，

&esp;&esp;“陛下，不是喜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