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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往后院厢房的小径很是幽静,开满了一簇簇的迎春花。
暖黄色的花瓣甚是明艳,带着春日的气息。
卫夕随手掰了一朵,放在指尖捻了捻。
和她若有所思的面色相比,牧容闲庭信步走在她右侧,深檀色的袍角裹镶金边,划出一阵阵慵懒的圆弧。
“好好一朵花都被你捻烂了,姑娘家的,怎么没一点惜春的意味呢?”
牧容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清澈,他扣住卫夕白皙的手腕子,轻轻搓去了她手上的残花。
卫夕没说话,停住脚步,任由他摩挲着自己的指尖。
“怎么了,愁眉苦脸的。”
牧容唇畔的笑弧深了深,骨节分明的手从身侧折了一只绚烂的迎春花,插在她简单素净的发髻上。
做完这一切,他捏了捏卫夕娇小的手,亲厚道:“娇花自当配美人,这样才叫惜春。”
惹眼的花,碧蓝的天,和煦的风。
凝着他那双含笑的眼眸,卫夕的心遽然漏了一拍,这世上真有如玉公子。
她兀自是一副呆傻的模样,好不容易揪回了神智,用另外一只空闲的手摸了摸头上的迎春花,“谬论。”
软软的嗓音让牧容骨子发酥,他索性不松手了,乐呵呵的牵着她一道往厢房走。
他的掌心太过温和,隔绝了还有些寒栗的风。
卫夕有些贪恋,一时半会竟然不想让他松开。
这里是荷塘镇的徐府,离京城隔着十万八千里,牵一会也无妨。
这么劝说着自己,她心安理得抬起头,眯眼享受着阳光的沐浴。
没一会,她淡淡问道:“大人,你就不准备为唐子和徐婉宁做主?”
“不需要吧?”
牧容凝着前方,意态温文,“这世道讲究门当户对,徐家在荷塘镇也算是富甲一方,唐景身为家丁,能入赘徐府已经是徐员外很大的退步了。”
他笑吟吟的睇望卫夕,“你不是说过么,人不能贪得无厌。”
卫夕抿了抿唇,想为唐景多说几句。
可牧容说的句句在理,让她找不到驳斥的地方。
心头还是有些郁结,她自己不能尝一尝这爱情的甜头,总希望别人可以终成眷属。
见她蹙着眉头,面上怅然毕露,牧容薄唇轻启,徐徐开导起来:“凡是都要符合现实的光景,情爱也不能凌驾在上,否则最初的甜蜜过后,两人就会陷入痛苦的深渊。
有没有缘分白头偕老,还需要他们自己努力。
倘若是真心相爱,总有一方要做出牺牲。
入赘虽然有失男家尊严,但只要能在一起,名分什么的貌似一点都不重要。”
言罢,他顿了顿,垂头凝着她,“你觉得,本官说的对吗?”
他目光杳杳的,声音也带着勾人的蛊惑。
卫夕被他盯得神魂颠倒,挪开胶着的视线,搪塞道:“唔,像是那么个理儿。”
她长长吁了口气,这里头的道理她不是不懂。
若非是太在乎现实,她恐怕早就失去了理智,心甘情愿的拜倒在姘头的曳撒下了。
她不在乎名分,却在乎一生一世一双人,这会子想想,倒是觉得有些单纯可笑。
若那个男人真心爱你,想和你厮守一生,又怎会不给你名分呢?
只不过这个年代,所谓“名分”
,委实是一种铺张的东西。
男人可以给你,也可以给别人,不过是大小之差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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