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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着写着,写出来的字突然没了颜色,陆建勋心头咯噔,举起笔尖望了两眼,“二哥,好像没墨水了,咋办哪。”
他刚写到最精彩的地方呢。
张顺听到这话,忙把墨水瓶递给陆建勋,大致瞄了眼陆建勋试卷,地理最后道大题,他拧开瓶盖,“建勋同志,要不要帮忙。”
陆建勋做题的速度还真是快,才多久的时间墨水都用完了。
陆建勋不跟他客气,“麻烦你了。”
挤满墨水,陆建勋重新答题,房间里充斥着沙沙的写字声,陆建勋刚动笔,陆明文的钢笔没墨水了,他不好耽误张顺时间,自己拧开钢笔挤墨水,张顺在旁边提醒他,“没装满的话你轻轻捏两下,重新挤,墨水装满用得才久些,否则你过一会儿就没墨水了过一会儿就没墨水了,耽误时间。”
陆明文照着他的话做,待钢笔的软管里装满了墨水才收起钢笔,把墨水瓶推给陆德文,“你是不是要用?”
三兄弟做题的速度是差不多的,陆明文比较陆德文,果不其然,陆德文的钢笔没墨水了,写出来的字颜色明显浅了很多......
三兄妹没有时间概念,专心致志做题,李老爷子啥时候过来提醒时间也不知道,不知多久,三兄弟做完题目后检查了遍,抬头就朝外边喊妈,陆建勋声音最为嘹亮,“妈呢,妈呢,做完了哦。”
喊得房间里得人都愣住了,随后哈哈大笑,陆建勋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还以为在家里写作业呢,对了,作业写完了,我帮陆明哥煮饭去了啊。”
做完题了,他才闻到不知谁家弄吃的,香喷喷的,闻得他直流口水,陆明文和陆德文也收起钢笔,问张顺试卷交给谁。
“李爷爷在旁边,你们给他拿去吧。”
对三兄弟答题的速度,屋里的几个老人颇有些意外,规定的是三个半小时,到现在要差20分钟才三个小时呢,李老爷子拿过三兄弟的试卷,“你们每道题都做了?”
李雪梅说高三的课本没教,他们出的是高一高二的题目,几人商量过题目的难易程度,以他们的速度,不可能这么容易。
张老爷子专门去堂屋翻了翻自家孙子的试卷,得,剩下整门科目没写呢,三兄弟就写完了?
张顺问张老爷子,“德文同志他们的成绩出来了?”
“没有,好好做,别给我丢脸。”
孙子是在城里接受过教育的,结果被三个扫盲的小伙子给比下去了,张老爷子心情说不出的复杂,又去看李雪梅试卷,比不上三兄弟速度快,但也只剩下几道题了。
陆德文他们交了试卷就帮陆明做饭去了,人多,陆明问人借了灶房用,陆明锅里炖了根猪蹄,特意去公社买的,陆德文想起背篓里有薛花花晒干的菜,用开水泡会儿,炖汤或者炒来吃都行,这个冬天,他们全家吃的就是夏天屯的菜,别说挺好吃的。
三兄弟在灶房,烧火的烧火,洗菜的洗菜,而旁边屋子里,对完答案的几个人难以置信的瞪大眼,三兄弟的数学都是100分,最差的科目都上了90,李老爷子不禁怀疑,“难道这次的题目太简单了?雪梅说他们从没考过满分,最高也98,97的样子,咋突然有这么高的分数?”
除了卷面有些脏,答案没有任何问题,要不是陆德文他们来就考试,李老爷子都得怀疑是不是泄题了。
张老爷子同样感到震惊,“以他们的成绩,倒回去十年,读大学不是问题啊,像他们年纪的年轻人,没有人静得下心学习吧?”
不说其他人,就说他儿子孙子,儿子四十多岁了,经历打击后一蹶不振,天天闷闷不乐的,以前的书翻都不翻,孙子也如此,除了干活就是干活,心像苍老了几十岁,对生活没有任何斗志,更别论学习了。
李老爷子把三兄弟叫到房间问话,陆德文站在最前边,陆建勋抓着陆明文手臂,显得有点无措。
“坐下吧,你们的成绩出来了,依你们估计,大概能考多少?”
陆德文摇头,“不好说,有时候感觉好分数不高,有时候感觉不好分数反而高,答题的时候就想着把能做的都做了,不会做的就凭感觉做,正确与否,没想过。”
陆明文的说法大抵差不多,李老爷子看向陆建勋,后者瞄了眼老爷子手里的满分试卷,声音有点不稳,“真要说的话,这次的题目好像有点简单,没有之前的难。”
不是他吹牛,考完后他的感觉就挺好的,要不是薛花花叫他谦虚点,他能把话说得更直白。
李老爷子挑了挑眉,把数学试卷递给旁边嘴角有痣的中年男人,“人家嫌弃你出的题简单,刘书记啊刘书记,你遇到对手了哦。”
刘书记指着试卷,“简单,哪儿简单?张顺几个小子还没交卷吧,真要简单的话他们会不交卷?”
他对自己出的题目有信心,不是简单,而是三兄弟成绩好,他问,“你们扫盲为什么要学习初中和高中课本?”
以他的了解,扫盲无非就是识字,哪儿有跟着课本学的啊......
他还是比较倾向于,罗家丫头是不是透露了什么。
陆建勋反问,“扫盲不学初中课本学什么?”
就是生产队的人扫盲,不教拼音字母,教字也是从小学课本上选的,小学课本上的字学完再学初中课本,没什么奇怪的啊。
刘书记想了想,是啊,不学课本学什么。
“听说你妈也扫盲,她扫的怎么样了?”
说起薛花花,陆建勋的话就多了,“我妈当然是最厉害的了,哪怕她没时间学习高中课程,也是咱家最牛的,她做题的分数可能没有我们高,但脑子里的智慧是我们比不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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