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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换件衣裳。”
他不能让别人看到他穿着嫁衣,画着花钿的模样。
只有陆晚丞能看,别人都不行。
报丧,入殓,守铺……陆晚丞的丧事进行得有条不紊。
林清羽事必躬亲,在南安侯府风雨飘摇,处境艰难之际,依然给陆晚丞办了一场风风光光的后事。
消息传进宫中,皇后大为悲恸。
早逝胞妹用命生下的孩子最终还是没有活过弱冠。
她又想到自己的孩子远在别宫,见上一面都难,平日还要眼睁睁看着别人的儿子风光无限,越发悲痛难言。
皇后在凤仪宫暗自垂泪。
她出不了宫,只能派自己的心腹公公去府上吊唁。
圣上体恤臣下,赐了不少东西下去,并让南安侯在府中安心养病,至于户部的诸多事宜,可让太子先行兼管。
温国公夫妇得知外孙病逝亦是老泪纵横。
他们年纪大了,看不得伤心场面,便选了几个得力的管事去给外孙媳妇帮着打理后事。
他们知道,外孙是在意这个媳妇的,否则也不会几次三番地向他们要人,只因不想媳妇受累于管家之事。
除了陆氏宗族,来吊唁者多为朝中百官及其家眷。
来者在灵堂见到了那位由圣上亲自赐婚的男妻。
但见他一身缟素跪坐于棺前,神色淡漠,从始至终没有掉一滴眼泪。
灵堂中间一个大大的“奠”
字,白幡飘扬,竟衬得他的容貌有几分昳丽诡谲之感。
南安侯府一月之内连续走了两位少爷,主君卧病在床,主母又疯疯癫癫,实属匪夷所思,引得不少好事者私下议论:所谓夫妻,只能是一男一女,两个男人结为夫妻,乃是逆天而行。
更别说那个男妻如此之容貌,一个病秧子哪能遭得住。
这不,报应来了,可见当日南安侯府冲的不是喜,是祸。
白日吊唁者络绎不绝,只有到了夜里,林清羽才能寻得些许安宁。
花露边哭边把纸钱放入火盆,整个蓝风阁,属她哭得最为伤心。
“有什么可哭的。”
林清羽淡道,“不是早告诉了你们,他活不过冬天么。”
花露哭成了一个泪人:“可、可是……少君,您真的一点都不难过吗?”
林清羽愣了愣,道:“还好。”
一切都在他预想之中。
早在他见陆晚丞的第一眼,就知他活不长久。
有一年的时间做心理准备,还有什么可难过的。
林清羽看着陆晚丞的牌位,怎么看都觉得别扭。
他想了很久,终于意识到是哪里不对。
他霍地站起身,说:“你们弄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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