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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是我。”
元清高傲的昂起下巴,“这东西不能从太医院弄,只要一查,她就暴露出来了,所以只能我安排人从宫外弄进来,也只有我,能办得到。”
“你好糊涂!”
她原本以为,荣昌不过是受了徐明惠的蛊惑,帮着徐明惠做了些手脚而已,却未曾想,这一切都是她做下来的。
太皇太后冷静下来之后又不由的后怕,那是替荣昌感到的后怕。
徐明惠在这种事情上能够不遗余力的利用她,将来真的出了事,只怕是头一个要把自己摘干净的,届时一切罪责全推到荣昌的头上去,她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昭妃,禁庭中的这些肮脏事,与她毫无瓜葛。
这样的人,怎么能叫人不害怕。
元清苦笑着:“老祖宗,您这会子也不必替我担心了,皇帝在乾清宫中放了话,他无意伤我,更不愿害了我,这次的事情,他会处理妥当,不会叫我受到牵连。”
这样,是最好不过的了。
然而太皇太后的脸色却仍旧阴沉的可怕:“你好歹长长心吧,今次若是皇帝不愿意轻易放过,你又当……”
“他若不愿意轻易放过,了不起我赔出去一条命罢了。”
元清一扬声,打断了她的话,“老祖宗,我从来把这皇宫当成家的,父皇与母妃在时,这里是我的家,他们不在了,因为有您,有皇帝,这里,还是我的家。
可是今夜,这里叫我感到害怕,我的四周,全是阴谋和诡计,我信任的人,都变的面目全非起来。”
她一面说着,一面戚戚然跪在了太皇太后的床边去。
太皇太后一时间有些慌了,这样的荣昌,她是真的从不曾见到过的。
今夜她从皇帝那里所得知的一切,对她来说,伤害是没办法抹平的。
尽管皇帝口口声声说不愿意伤她,可这伤痕已经划了下去,将来要拿什么去填补呢?
她坐直起身子,想上手去拉荣昌起来。
然而跪着的人,却倔强的不肯。
太皇太后喉咙一紧:“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元清扬起小脸儿来,正好与太皇太后四目相对上。
她沉默了许久,才慢悠悠的开口:“老祖宗,放我出宫吧。”
出宫……她要离开这座禁庭……
在皇帝最艰难的日子里,她可以走,都没有走的人。
太皇太后心口一窒,只觉得浑身一震:“你要,离开我,离开皇帝?”
元清的苦笑又放大了些,连带着眼底都满是悲伤:“这样的事情,实在太让人难堪了。
老祖宗,皇帝已经不再需要我了。
高家完了,高太后也完了,他跟我说了,会在京郊盖起一座行宫,让高太后挪过去颐养,其实就是圈禁起来了。
这朝堂中,禁庭里,再没有人是他的阻碍了,我能为他做的,其实从来就不多——”
她话到此处,稍稍顿了顿,自嘲的笑了一回:“从来都是我觉得自己重要,仅此而已。”
她的话,字字句句都扎在太皇太后的心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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