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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艰辛,实是不足为外人道也。
天神含笑受了这一礼。
转正,原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她很和气,冯妙君停顿一小会儿,终是问她:“我分明记得自己来自异世,并非南赡部洲之人,怎到最后又成了天魔?”
天魔是南赡部洲的原住民,可她来自异世,这里明显有个悖论。
云崕看向她的目光充满了惊异:“异世?”
他今日才头一回听她提起!
他目光炯炯,都是道不清说不明的意味,冯妙君被他看得面上发热,下意识轻咳一声:“起初我笃信自己的魂魄是从另一个世界穿越而来。
以‘长乐公主’的身份睁开第一眼的时候,就在升龙潭看见了你。”
遥想当年,感慨良多,“只是此事匪夷所思,我从不曾对第二个人提起。”
这也是她此前笃信自己不是天魔的原因。
“这就要从你自带的麻烦说起了。”
天神轻叹一口气,“当年你卸下修为、潜入应水城之前,曾经向族人发过毒誓,可还记得?”
“是的。”
冯妙君还能如数家珍,“我曾立誓要解救族人,分裂天下!”
“这誓言与你我的约定相悖。
可是行走世间二百多年,它早就变作你神魂深处的烙印,连地府的孟婆汤都无法消除。”
天神轻轻鼓掌,“阎王都说,进入轮回的生灵千千万万,再顽固的执念在孟婆汤面前都会消散,除了你。”
拯救族人的信念之坚定,竟然连孟婆汤都消不掉,天神其实是很佩服的。
她嘴角轻扬,显然心情很好:“誓言不除,你的言行必要受其约束。
于是我想了个法子,将你的魂魄投生去往我的故乡,先扯断你的因果链条,再借着异世的红尘清洗你的执念,希望你能摆脱它的影响。”
“你也来自……”
饶是做足了心理准备,这几句话带给冯妙君的冲击仍是太大。
她云崕和互视一眼,都看到心上人眸里的震撼。
见着桌上的铁观音,冯妙君就知道天神与她的世界有些渊源,却不想如此之深——
至高无上的天神居然来自异世!
眼前这美貌而神秘的女子眼波流转,露出怀念之色:“那是许多许多年前的事了。
从前,我也是个凡人。”
那故事久远,甚至发生在波澜壮阔的战争史诗之前。
冯妙君摁住了心头无数疑问。
她知道,天神不可能尽答。
最后她只幽幽道:“然而我并不是穿越而来的,对么?”
天神给自己冲了一盏茶,有两分漫不经心:“何以见得?”
“当我修习天魔秘术,第一次内窥自己的神魂,我就觉出不对了。”
冯妙君缓慢而坚定道,“如果我来自异世,为何我的神魂面貌与长乐公主完全一致?那时我才刚刚学会内视,压根儿不懂得改变神貌的面貌。”
人的神魂与身躯是同一副长相,这算是修行界的常识了。
“我一直就是长乐,从魂魄到肉¥¥身都是,这才是唯一的解释。”
冯妙君低低叹了口气,“后来我又觉得,所谓来自异界的一缕孤魂,大概只是一场来历不明的梦境。”
“不是梦,你的确生在那个世界,也死在了那个世界,走过了一个完整的轮回。”
天神摇了摇头,“是我取回了你的魂魄,连同生前的记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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