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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从御案后起身,亲自掀开了竹帘。
“今日雪卿来得巧,让你看了一出好戏。”
梅望舒默然坐在帘后。
半晌才开口道,“陛下知道臣今日入宫,特意把人召来?”
洛信原理所当然地道,“那是自然。
毕竟是雪卿家乡的好友,又得了雪卿的亲自嘱托,好好照顾他。
今日你当面见他一面,见他面色红润,神清气爽,便知道朕这些日子没有苛待他。”
说完仔细观察她的神色,“这回妹夫真的没了,雪卿心疼了?”
梅望舒失笑,“怎么会。
只是陛下主导的这场拉郎配,让臣无言以对。”
“不管怎么拉郎配,反正他们两个自己看对眼了就好。”
洛信原愉悦地道,
“他们自己乐意,朕做了月老,顺便把朕那位好表妹打发到千里之外,眼不见心不烦。”
周围没了御前内侍,梅望舒自己动手,把细竹帘往上卷起。
“说起来,这道竹帘应该是三十余年前,太皇太后娘娘垂帘听政时设下的?”
“不错。”
洛信原抬头打量着竹帘,“当年父亲年纪还小,皇祖母垂帘听政,便是坐在这道竹帘后。”
他扯着竹帘笑,“朝中几位老臣一直撺掇朕把帘子拆了,朕做主留着,想不到今日充作了用场。”
正说话时,门外忽然又听到一声通传,
“枢密使,林邈,急求觐见——”
“嗯?”
两人齐齐一怔,对视了一眼。
梅望舒:“……林大人不是告病了么?”
说着就要走下丹墀。
洛信原站在御案边,在她走过身侧时,悄然伸手过去,在宽大的衣袖遮掩下,直接握住那冷玉般的纤长手掌,小指坏心眼地在掌心勾了勾。
掌心立刻敏感地蜷缩了一下。
梅望舒回眸望来,平静声音里暗含警告,“陛下。”
洛信原凑近过来,轻声道,“半月不见,如隔半生。
信原思念雪卿。”
梅望舒抬手捂住被温热呼吸覆盖的耳垂。
林思时就在这时匆匆跨进门来,肃然行礼,“臣有急事觐见——”
看到殿里两人并肩站在丹墀上的景象,瞬时哑了。
梅望舒听到声音也是一惊。
视线瞥见殿外停住的林思时的同个瞬间,已经在宽大文官袍袖的遮掩下,闪电般把那只不安分的手甩开,几步下了丹墀。
神色如常地走回盘龙红柱旁的交椅处,重新落座。
洛信原低头看了眼自己被甩开的手,叹了口气,坐回御案后,“思时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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