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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搅拌机有节奏地运作,苟二根堆好一板车的水泥和沙子,正要推到中间,突然,从远处发出剧烈光亮,一辆轿车朝着施工方向飞快疾驰过来,车灯相当闪烁,照得路面通明。
苟二根心脏都要跳出来,想起昨天的罚款,又惊吓又恼火,可偏偏是他在最头上负责,离得最近,没办法,苟二根几乎不要命地冲过去,试图用一板车的水泥和沙子挡住那辆轿车。
望见前方的情况,欧腾踩了紧急刹车,他真没料到,这条路右半边仍会在施工中,现在竟完全还是一条连下水道都没埋好的长坑,甚至左半边那铺着编织麻袋,算是修好的公路旁,也竖着几个“禁止通行”
的警示牌,以及许多相连的交通锥……看来这是没过养护期么。
欧腾很烦,连续按了三声喇叭,踩油门发动,他象征性挪了一小步,意图警告那个挡在他车前的民工赶紧让开。
毕竟欧腾开的是头A牌照,有一级警备的特权车,他就是想把汽车当火车开,交警分分钟得帮欧腾扫清障碍,要想横着开,也得把所有竖着开的喊停,靠边为他让路……
可惜苟二根看不懂那些高级证,他皱起眉头,吼骂道:“倒回去……倒回去……”
苟二根挥手指着边上的警示牌,理直气壮地叫嚷:“这里禁止通行……马上倒回去……”
没想到那民工如此不识相,欧腾忍着性子把车窗摇下来,手臂探出去,也挥了一把,示意那民工过来,苟二根本就不是能强硬的性格,上次那俩骑摩托车的强行通过质汇路,就因他怕惹事不敢管,何况这回来了个开轿车的,其实他更怕,旁边的工友却没一个上来帮忙,都往这头瞧热闹,李板那撮人还停下手中的活儿,等着看苟二根劝求的窝囊戏,他只好无奈地往前挪了几步。
“倒回去……这里禁止通行……”
但直到苟二根看清轿车……居然已经残破变形,外壳有明显损坏和凹陷,难道这是个肇事逃窜的司机?再观察到车主身材魁梧,眼神冰冷,满脸透露着威慑气势,苟二根的声音顿时变得越来越小:“先生,路还没修好,您看到没?这里没法儿过去。”
欧腾稍微打量了片刻,望见那个民工,满脸紧张疲惫,眉头蹙得很深,正向自己连续解释,粗壮的膀子,俗朴的面相,欧腾突然冷笑了一下,他的视线里有多久没出现过这种人?
欧腾默不作声地抽出另一个牌证,示意那民工过来看,遗憾苟二根没文化,他是傻得没被警备特权吓住,依旧试着跟车主讲道理:“倒回去吧,刚铺好的水泥,碾了要罚款的……”
怎么都行不通,彻底惹怒欧腾,他狠狠瞪了那傻民工一眼,踩下油门决定直接冲刺。
警报呼哧,苟二根眼看着轿车就要强行进入了,他简直是惊慌失措地跑到板车边,不知道从哪里提来的可怜勇气,把板车上满满的水泥和沙子都往轿车正前进的方向准确地倒了下去。
欧腾赶紧往右边拐弯,紧急刹车,前轮差点掉入坑里。
然而,正当下,欧腾突然从后视镜看到拐弯口疾驰出来的那辆银灰色跑车,相差仅百米多,就在他想重新往左边拐弯的瞬间,萧歆容绕了方向,直接急速而上,准确地从侧面毫不犹豫地撞了过去。
顿时,欧腾的车受到超强撞击,后车轮刹那间先后悬空,车的底盘被弯角撑起几秒,下一刻,“嘣”
地重声巨响,就像巨大的磁场吸附般,欧腾跟着车一起摔滑进坑里。
连续的轰隆声,迅猛剧烈的震动,车内的安全气囊全部打开,质汇路右侧因为正在施工,旧防护栏都拆除了,欧腾的车在泥坑里打了几个滚,顺着垂直倾斜近乎七十度的一片山型绿荫带,即使欧腾控制地再好,也刹不住车,照样得栽跟头,欧腾觉得满脑胀热,眼都发了昏。
车惨烈地朝向河里翻了下去……几次重摔在……欧腾也分不清……是哪里?
萧歆容幸运地没有受惯性影响,在坑前稳稳刹住车,目睹完欧腾的惨烈事故,她才掉了个头,立刻往回开走了。
这肇事车就这么开走了啊?苟二根在原地呆愣了很久,但他根本没能力去拦下对方,直到周围一片民工都被连续的巨响大动静吸引得蜂拥上来时,苟二根已经浑身发颤。
“哇,你们往下看啊,那轿车没掉进河里,卡在一排老树干中间了……”
有些民工竟然爬到坑里的下水道上好奇地往底观望:“车都翻过来了……轮子朝天啊……里面那人是不是死了?”
苟二根的脑袋顿时像要炸开了一样,有点吓蒙了,这跟他可没一点关系的罢?
“苟二根你完蛋了……”
李板大声地嘲讽起来:“你硬生生把人害下去的哟……”
“你他妈别胡说八道,”
苟二根的膀子都抖了起来,这是他最不想听到的结论:“你们都看到,刚才从后面突然又冲上来一辆轿车,开得飞快,直接把他撞下去,这跟我可没一点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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