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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至悲无泪,至痛无声”
,他已经掉到失去郑阿姨的悲伤情绪中,无法走出来。
别看裴泽向来都没什么正经的样子,像他这样放浪形骸,一切随心所欲的人,真正遇到生命里最伤心的时刻,往往很难过得去。
她开车载他回去,往常只要搭她开的车,他都会紧张到抓着把手不放,可今晚,他只是安静地看着车窗外,一幕一幕流逝过的景色。
等到陪他回到房间,她招呼着他,亲手帮他脱掉外套跟鞋子,如果以他平时的个性,早不知道会乐成什么样子了,但他现在只是看着她小小的身板,在他眼前忙来忙去。
因为熟悉着彼此,她很清楚他已经什么事也做不了。
“进去洗个澡,人会舒服一些。”
她把他推进浴室里。
里面哗啦哗啦的水声,不断地传来,江心淮坐在沙发等他。
过了很久,他穿着浴袍,头发**地从里头走出来,她立刻起身迎向前去。
裴泽有点恍神,他低下头看着她,愣了愣,忽然把她的身体调转过去,让她背对着自己,整个人环抱住她,几乎将整个人的重量压在她身上。
他的头靠在她的肩膀,她看不到他的脸,只好举起手,捏捏他的耳朵,轻声说:“裴泽,郑阿姨虽然走得早,但她的家人朋友都爱她……”
她一直不停地说话安慰他,但裴泽还是一句话也不说。
突然间,江心淮感觉到肩头有些温热的湿意,不是他发梢滴下来的水,她知道那是什么,可她不去戳破他。
裴泽虽然从不在乎在她面前表现出脆弱的样子,但他到底是个男人,在真正难过的时候,她必须维护他的自尊,所以她假装什么也不知道,就这样让他抱着。
直到过了很久以后,听到他喊了声,“江心淮。”
她才转过身凝视他。
她极为难得地主动掂起脚尖,双手抱住他的脖子,脸贴着他的脸,温柔地说:“我在这里。”
“我什么也无法为她做。”
一说到这,他的声音又开始微微地发颤起来。
“不。”
江心淮压下他的头,用嘴唇碰触他的额头,他的脸颊,不断地安抚他,“她那么辛苦才创作你出来,你能出现就是她的骄傲,也是她短暂人生中,最值得她快乐的事情中的一件。”
她忽然想起那封信,随即拉着裴泽到沙发那里坐下,取出信来说:“这是郑阿姨要给你的。”
江心淮帮裴泽把信打开,看他仍是茫然的模样,就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念给他听。
.
裴泽:
郑阿姨一生奉献给家庭,很早就失去自己的梦想,而我自以为的才能,是不被认可与理解的,这使我在剩余的生命中,时常觉得很沮丧,彷佛人生有一个洞,从没有填平过。
我当初写的时候,并不是希望你成为一个完美的男主,而是想让你成为一个懂得女孩子心的人,不会要她非得要牺牲自己来成就你。
你有一个能爱其所爱,择其所爱的人设,对喜欢的人想做的事,会在旁边支持她、爱护她、体谅她、帮助她,最重要的是你能够努力去了解她。
最后,我希望你要有本事的话,赶紧追到江小姐,那么总算了却我的一桩心愿。
加油!
你可以的,别丢亲妈的脸,我写出来的男主可是不会输给别人的。
.
江心淮念完的时候,一抬头,就看到裴泽一双晶亮的眼睛在看着自己,他勾起一抹苦涩的微笑,虽说是在笑,但眼眶泛红,明显就是伤心到极点,又不肯在她面前示弱的模样。
他一向是性情中人,不管高兴跟难过,都是大喇喇地表现出来,从无避忌,现在变成这样,她很舍不得,不过她不太会说些好听话,只能陪在他身边,尽可能安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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