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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榴隔着花花绿绿的人群一眼望过来,邵曜又假装淡定地从时怀池肩上抽回手,往地上猛虎落地式一蹲。
唉,这怕是千年的老妖精了,找大和尚念经、茅山道士做法都没用,何时是个头啊。
时怀池紧紧盯着苏榴,也不回头,轻轻回了邵曜一句:“是罗易天的四儿子。”
邵曜没听说过罗易天的四儿子是何许人,但他知道罗易天,罗氏这十几年已经开始落魄了,他们倒是想回到权力中心来的,但是一直没什么机会,就只能越来越落魄,想一个被掏空了的老葫芦,外强中干而已。
邵曜记起罗易天这个人,心里有了概数之后,就不发表意见了。
从他这儿一抬头,就能看到时怀池紧紧牵着阮绫的手,特别刺眼。
他又偏过头去,看向了不知道是谁的袍角。
时怀池抬起脚背,轻轻踢了踢邵曜的小腿,“趁现在,你往那边走,我跟阮绫殿后。”
他仍旧紧紧攥着阮绫的手掌,邵曜又看了一眼,也只好听时怀池的,小站起来,弓着身挤过去。
身后时怀池跟阮绫紧紧跟着他。
三人好不容易挤出这一片,勉强到了个人少些的地方,遥遥往那边一望,苏榴的身影根本没有出来,应该还被罗净宇纠缠着。
时怀池忽然问邵曜:“既然皇上早知这妖女包藏祸心,何不早早将她杀了?”
邵曜就有点诡异地笑了一下,“你以为朕没有试过吗?”
“杀不了?”
时怀池皱了皱眉。
邵曜又笑了一下,“朕以绫绫的名义训练出来的死士,凡是去了的都倒戈了。”
阮绫本来就竖着耳朵听着,这下子就跟被捅了马蜂窝一样,立刻暴起,不可置信地问邵曜:“你派人杀苏榴,你让我替你背黑锅?”
邵曜有点心虚,也不敢看阮绫,盯着地面,弱弱地回她:“要不然怎么办,要是被她发现是我要杀她,我还能保留我的主见那么多年吗?除了你也没别人有动机啊。”
阮绫一脸被雷劈的龟裂表情。
时怀池心中一乐,叫你作死。
他心情愉悦,但面上一本正经且严肃地又握了握阮绫的手,当着邵曜的面与阮绫说:“你若要杀苏榴,尽可以以我的名义训练。”
罗净宇本是家中庶子,平日里可没这个天下唯我独尊,敢大街上抢良家妇女的气魄,今晚大约是中秋的月亮太皎洁,太明亮,以至于他竟生了平日里没有的气概,直想把这个姑娘抢回宫去!
……咦,他为什么会说宫?
不不,应该是要把这姑娘抢回家去!
罗净宇一想到自己方才竟生了大逆不道的心思,哪怕没有人知道,也是后背一阵发凉,暗呼好险。
继而他想到方才不知道是谁拉了自己一把,心中颇恼,本公子也是你能随便拉的?
罗净宇怒目圆睁回过头去,然后……
发现是时怀池下了黑手!
罗净宇立刻满脸笑容,“我说是谁跟我打招呼呢,原来是时大人啊!
好巧啊!”
他瞅瞅时怀池身后,正站着一名年轻女子,“这就是嫂夫人吧,幸会,幸会!”
阮绫也跟他打了招呼,罗净宇心中惦记着身后的天仙,已经按捺不住了,他轻咳了一声,告了个罪,就立刻转身,抛开自己的小表妹就硬往苏榴那边儿挤。
邵曜发现自己一点反应都没有,就想站起来,时怀池仍旧按着他,“别起,人还没走。”
时怀池脑袋动也不动,他直直地盯着罗净宇的后背,目光专注极了。
罗净宇艰难地拨开人群,甚至都不顾自己的小表妹被咸猪手揩油尖叫,他浑身充满了力气,仿佛如有神助,前面的大胖子?被他一伸手就推开了。
拦路的老大爷?被他一抬脚就扫开了。
甚至是挡道的丑女?也被他毫无怜香惜玉之情地一抬手就隔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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