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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绫要找人买消息,自然优先是选林景,如果没猜错,他正是根基不稳,需要大量用钱的时候,阮绫提出元天佑,不过是拿他顺嘴气气这么小气的时怀池。
时怀池看着面无变化,神色还是那么清冷疏疏,竹节凛凛,唯呼吸沉重了一丢丢。
他倒是不在意元天佑,只不过忽然想起,邵曜病重那两年,宫中有阮绫跟林景的流言蜚语传出宫外来……不论真假,她定是要优先去找林景,与他搭上线的。
阮绫衣袖拂动,裙摆飘飘,头上发簪坠的石榴花流苏也晃得人眼微花,心微乱。
然而她是那么无情,只要结果,不在意过程,说走就走,已经快能挨到门边了。
时怀池终于绕过了那张椅子,快走两步过来,拉住了阮绫,“行了,一个消息,何须兴师动众的,我告诉你便是。
你想知道什么?”
阮绫便笑嘻嘻转过头来,歪了歪头,眉毛和眼睛都弯成了弯弯的弧,俏皮可爱得像是真正的十六岁少女,“我想知道的很简单,苏榴她到底在不在选秀名单上?”
果然她还是最在乎苏妃如何。
时怀池心中便是一沉:头顶绿帽大抵便是这种感觉了……他闷闷不乐地想。
告诉阮绫:“在。”
顿了顿,几乎是报复性地又告诉她,“你爹亲自保荐添名的。”
阮绫听闻此事,虽然心中早就有所准备,她笑嘻嘻的模样终究还是被阻了一阻,变淡了一些。
时怀池也算是报复一时爽,他看到阮绫眼神黯淡了一些,心里又有点细微的后悔。
他将手中的帕子叠了两叠,没有再说第二句话。
阮绫其实也没有太伤心,该伤心的,上辈子早伤心过了。
都说三千情丝三千恼,她爹为她继母恼的样子她已经见识过,邵曜为苏榴恼的诸多模样她也见识过,既然他们都要做天下至情至性之人,就由得他们做好了。
她就做那个无情无义之人又如何?
也免了被这三千烦恼丝绊住了自己快活开心的步伐。
既然已经得到了确切消息,她就还有很多事要做,回门那天,也有一场硬仗要打。
所以阮绫便对时怀池和颜悦色地笑了笑:“谢谢你了,”
她小小地偏过身子来,低头看看书桌上那副写坏的字,也不挪揄他了,自觉颇为善解人意地说,“你继续写字吧,我不打扰你了。”
时怀池也没有挽留她。
阮绫毫不留恋地离开时怀池的书房之后,时怀池就一直闷闷不乐的,对着那幅被挪揄过的字看了半天,勉强添了半个字,终于还是搁了笔,将这张宣纸揉成了一团,丢到脚旁的纸篓里。
他这种闷闷不乐,一直持续到了晚上。
人是种很奇怪的生物,平时不觉得睡觉有多重要,可要是有哪一天不睡了,睡得少了,便会有种天也要塌下来的感觉。
时怀池一边咳,一边坐到了床边来。
阮绫偏头瞅瞅他的病弱样,有点儿心虚,提议道:“你让人拿条厚被子来吧,这条被子也太薄了点。”
时怀池摇摇头,“会被怀疑的,不好解释。”
时下入秋不久,天气刚刚转凉,完全没有冷到要盖两条厚被子的程度。
事出反常即为妖,时怀池成亲前只用盖一条厚被,阮绫成亲前也只用盖一条,若是成亲后双双都需要盖两条厚被,如何瞒得过下人们?
下人瞒不住了,父母亲人自然也就瞒不住了。
没心没肺的阮绫闻听此言,多少还是有了点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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