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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容压低了声音:“鹏举,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总觉得九王爷变了。”
“怎么变了?”
那晚得九王爷承诺,花溶原本以为那100名美女都被放走,没想到,事后打听,只放得少许抢来之人,按照许才之的说法,剩余的女子是因贪慕富贵,自愿留下的。
她不知实情如何,只知道黄潜善不但没受到任何处分,相反,九王爷貌似很器重他,登基的不少重要文件皆出自他之手。
甚至前几天,她在暗处,悄然见到黄潜善伴随九王爷左右,二人交谈,甚是密切,黄潜善,仿佛拥有很大的权利,可以在九王爷的寝宫自由出入。
花溶隐隐地,很是失望,就将这些事情以及秦大王对九王爷的那番评价都告诉岳鹏举了。
这些,她内心深处是决不愿对其他任何人提的,只有在岳鹏举面前,才能毫无顾忌。
她的声音轻不可闻:“九王爷如果当初发兵刘家寺,也许,尚可以决一死战。”
“真如此,也许他就没有机会登基了!”
花溶心里一震。
“我这一路所见的‘勤王之师’,几乎都是以‘勤王’为名,实则保存实力,逃亡以保护自己的财产和家眷。
金军离开刘家寺时,不过8万余人,而勤王之师有20余万,再加上群情激昂的开封三十万民众,并不是不可与金军一战的!”
岳鹏举十分激愤,花溶这才明白,也许,政治真的比自己想象的更残酷得多。
她忽然想起那天亲眼所见的九王爷的悲痛,难道,这些也是假的?
岳鹏举沉思了好一会儿,才道:“也罢,姐姐,我们先尽力而为。”
“也只好如此。
只愿九王爷保持本色,励精图治,大宋那就真正有望了。”
“但愿如此。”
姐弟俩的心情都很沉重,但对九王爷的期盼以及重逢的喜悦,毕竟超过了心里的隐忧。
花溶微微一笑,理理微微散乱的鬓发:“鹏举,我煎茶给你喝。”
“好啊。”
她微笑着点燃屋子里一只小火炉,放了一口小铜锅子,盛了清水,取了一盘上等龙凤盘茶,放在旁边的案几上,捣、碾、筛,然后将茶末放入沸水,用了一根竹笏轻轻搅拌……
岳鹏举但见她身姿轻盈,姿势美妙,茶叶的香味慢慢随着沸水在屋子里飘荡,一室的茶香。
他自幼孤独成长,长期军旅生涯,从未享受过家庭温暖,如今,第一次有家的感觉,心里有种迫切的激动和渴望,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她身上,但觉她一举一动都那么赏心悦目。
花溶偶尔抬头,见他目光如痴如醉,柔声一笑:“鹏举,傻啦?”
“呵呵,姐姐,你什么时候学会煮茶的?”
“在家里的时候就会了。
我父亲教我的。
但那时我们喝的都是散茶,远不如现在的茶叶,这些茶叶是九王爷赏赐的,我一人在家时不耐烦做这些,原就计划等你回来,煮给你喝……”
她柔声地回答,又给岳鹏举讲解煮茶的要方,岳鹏举见小小一杯茶水,还有如许学问,直听得津津有味。
待茶水沸如鱼目,花溶就用木勺舀了,盛在钧窑所产的玫瑰紫茶盏中,正好是一勺水,一盏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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