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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围炉夜话（第1页）

救出艾尔之后两个人就去采买了许多的物资，比如大家紧缺的食用盐，工具什么的，然后托运前往边境，由那边的伊修瓦尔人负责接应，这回，罗南才算是正式开始了自己在克赛尔克斯遗址的工作。

许多人一提到克赛尔克斯就认为这里是一片荒凉的荒漠，其实并不是的，这只是大家对于克赛尔克斯的一种固有印象而已，实际上这里虽然确实比较荒凉，但是依旧属于能够养活人的范畴，尤其是这里的几个大的绿洲，环境并不比伊修瓦尔人的自治区差，只是自然条件有所不同。

实际上克赛尔克斯这个名字就是这里曾经的王国的名字，只是在四百年前这个国家却突然灭亡，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当路过的商旅发现时整个克赛尔克斯就已经是一片无人之地了，有的只有遍地未曾收敛的遗体，在炎热干燥的环境下慢慢变成了木乃伊。

人们都说这里发生了不祥的事件，所以以至于后来竟然再也没有别的民族迁入这片地区，哪怕是从成立至今就一直在侵吞邻国领土的亚美斯特利斯也没有宣称自己对于这块土地的主权，也许是因为曾经伊修瓦尔人的阻隔，也许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总之这快地方就这么搁置了下来，直到流亡的伊修瓦尔人进入。

现在，就在这个曾经的文明古国的遗迹旁边，一个新的城市正在慢慢有了雏形，尽管它还依旧简陋，但是却充满了希望。

已经是深夜了，绝大多数的伊修瓦尔人早已经进入了梦想，今时不同往日，一切都得省着点用，尤其是燃料，它不仅仅是被用来烧水做饭，还能取暖照明，在这个即将入冬的季节里大家都自觉的开始了节约木柴以备不时，只有一栋房屋依旧在冒出青烟。

那正是大长老的住宅，今夜，罗南正在和大长老以及奥萨讨论未来，主要是罗南在说，而大长老和奥萨在听。

“如今已经不是四百年前那个小国寡民的时代了，甚至和一百年前都有很大的不同，世事变迁，伊修瓦尔人早就已经没有了独立的资格，因为不管是亚美斯特利斯人，还是埃尔格人，他们都想从我们的身上撕块肉下来，能整个吞掉他们肯定也不会介意，而且如果要做的话，他们做得到。”

罗南指着自己在沙盘上画出来的简略图说道，整个亚美斯特利斯的地图几乎接近于一个圆形，而正北方只有一个小豁口，正中心是亚美斯特利斯人的发家之地，从前的名字并不知道，也许就叫亚美斯特利斯吧，总之现在叫中央区，核心就是国度中央市，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就是四个区域，名字也同样直白而没有内涵，就叫东部区，南部区，西部区以及北部区，每隔区域的中心城市的名称和所在区域一一对应，同样是那种没有内涵的名字——东部市、南部市......

它同样同样也有三个邻国，分别是北方的德拉库玛，西方的克雷塔以及南部的埃尔格，比较令人震惊的是它和全部三个邻国都有领土争端，并且在最近的几十年里还在一直爆发流血冲突，罗南就在想，如果不是东边是大沙漠的话估计亚美斯特利斯就该和四个国家同时打仗了，不过即便是这样，亚美斯特利斯依旧凭借着先进的炼金术和科学技术一直维持着强势。

“你说的不错......”

大长老点头，他从来都没有像年轻人那么乐观冲动，但是更多时候他只是身不由己，如果不是亚美斯特利斯，如果不是埃尔格，伊修瓦尔人也不至于遭受如此多的苦难。

“所以我们不能独立，绝对不能，留在亚美斯特利斯，我们依旧是强国的一部分，离开了这个国家，我们只是一块肥肉。”

“等等，难道你打算就这么算了？那我们伊修瓦尔人算什么？我们流的血算什么？我们就这么原谅那帮屠戮我们的混蛋？”

奥萨看着罗南不断地摇头，“我以为你至少还有血性！”

“奥萨！

先听完。”

大长老训斥一声让他闭了嘴。

“嗯，对，我们也不能忘记这些血泪，任何一个流着滚烫血液的人都不能轻易遗忘，但是我问你，奥萨，如果你有机会掌握我们伊修瓦尔，你打算怎么做，你打算怎么对待亚美斯特利斯？”

“那还用说？我就是要将他们对我们做过的事情重新对着他们再来一次，他们不是崇拜炼金术吗？等价交换，他们对我们做了什么，那么我们就对他们做什么！”

大长老叹气，看来仇恨让大家都变得盲目。

“大长老，您叹什么气？这不是很正常的吗，血债血偿，难道有什么错吗？亚美斯特里斯人做得我伊修瓦尔人就做不得？”

奥萨反驳。

大长老不断的摇头，都怪他忽视了对于后辈的教育。

罗南对着奥萨摇头，“我们做不到的，奥萨，我们做不到。”

“凭什么？”

奥萨很不服气。

“就凭我们人口少，就凭我们技术差，奥萨，难道你还没有认识到战争的残酷性吗？哪怕我们能打出一比一的战损比，仅仅是东部区的亚美斯特利斯人我们也不能打败。”

“那我们怎么办？”

奥萨捶着地面，拳头定生疼流血了也不在乎，“我们能怎么办？我们又能做什么，我们就活该被人欺负吗？”

“所以说做人就不能太偏执，你知道谁才是我们真正的敌人吗？”

这个问题问得好，大长老不自觉的摸上了胡子，人老了经验就会多一些，因此对于事务的看法也会通透一些，这个问题在大长老看来就是一个非常必要的问题，如果不知道目标那么行动必然盲动，而一旦盲动则大概率导致失败。

“谁是我们的敌人，这还用说吗？亚美斯特利斯人呀，就是他们屠杀我们的族人，驱赶我们的牛羊，霸占我们的家园，你到底在想什么？”

奥萨瞪大眼睛，你不敢相信居然有人会问出这么蠢的问题。

“不，”

罗南站了起来，否定了奥萨的否定，他回忆着记忆中涌现的知识说道：“革命的首要问题就是谁是我们的朋友，谁是我们的敌人。

奥萨，这点很重要。”

“在你看来亚美斯特利斯就是铁板一块，就是上下一体，但是在我看来他们是四分五裂，他们是离心离德。

在我看来，我们真正的敌人不是别人，甚至不是什么亚美斯特利斯人，我们的敌人从来都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个该死的军政府，更确切一点说，就是军政府中那些为了私欲而罔顾人命将所有人都拖入战争泥潭的那些人，尤其是亚美斯特利斯的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