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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文氏抬头一见,却是自己丈夫,赶紧起来,一面给丈夫去了外面的大衣裳,一面道:“老爷,怎么不让下面通报一声?”
邵大人径直往边上的椅子上坐了,道:“江南出事儿了。
我记得你有个表哥在扬州一带做知府,好像是姓陈,是不是?”
邵文氏一愣,想了想,道:“老爷说的想来是我姨妈家的表姐,她的夫婿是姓陈,是现任的扬州知府没有错。”
邵大人道:“把你这个两姨表姐是不是早几年就已经去世了?”
邵文氏点点头,有些奇怪道:“是啊。
表姐去世的时候,我姨妈还怕表姐夫续弦,委屈了我表姐留下的姐儿,还特地将那孩子接到京里呢。
谁知道表姐夫一直没有续弦,我们这些旧日姐妹说起来,都说表姐夫的确是个情深义重的好郎君呢。”
邵大人道:“那你可知道,你那个表姐的孩子被她外祖母接进京以后,不但没能为自己的母亲守孝,就是连自己的屋子都没有,只能住在她外祖母的碧纱厨里,跟着自己的表哥隔着一块薄薄的木板,住了好几年。
她外祖母将自己的亲孙女都移出自己的院子,也不愿意给她收拾一个体面的屋子出来呢?”
邵文氏吓了一跳,道:“怎么还有这样的事情?”
邵大人道:“这件事情闹得有些大,因为陈知府是死在任上的,朝廷还派了人去吊唁。
结果陈大人的女儿居然在父亲的坟茔上罪己,如今,已经宗籍除名,带着她母亲的嫁妆北上了。”
“可是,哪里会有这样的事情?姨妈对这个外孙儿可是很看重的。”
邵大人道:“御史台的案卷已经收上来了,当初你这个表姐去世的时候,你姨妈几次写信,软硬兼施,这才逼得陈大人将女儿送进京。
这些书信,已经送到御史台了。
还有,从你姨妈家的那些奴仆们的话里话外,也得出了确实的口供,你姨妈从来就没有给这个陈姑娘准备单独的房舍,甚至不顾人家重孝在身,就要人家穿红着绿地在跟前嬉笑。”
邵文氏道:“那如今如何了?”
“万岁大怒,不过你姨妈已经老了,倒是免了责罚,只是你姨妈家里如今乱得可以,你的几个表哥,只怕都不好。
就是下面的孩子的将来也会有关隘。”
邵文氏道:“那么,会不会影响到老爷?”
“我倒是没事儿,倒是你娘家,这段日子少不得被人盯着。
对了,方才你跟孩子在说什么呢?”
邵文氏赶紧就将今天自己回娘家听到的看到的事情都说了。
邵大人道:“如果这个七丫头真的闹得这么大,你大哥那边应该没有问题了。
如果这孩子之前一直都是养在你母亲跟前的,那你母亲也不会有什么大事情。
这孩子的事情闹得越大,你娘家会出事前的几率也就越小。”
露姐儿道:“父亲,为什么?”
邵大人摸摸女儿的头,道:“家有诤儿不败家。
你这个表姐今年也就七岁吧?一个七岁的孩子,能够对规矩这样看重,必定是有人言传身教的缘故。”
露姐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又说了一会儿闲话,邵文氏就将女儿交给了嬷嬷,自己则伺候着丈夫安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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