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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房的香味不似上回吃肉浓郁,陆明文嗅了嗅鼻子,“妈是不是给西西和东东吃的?”
这个说法有可能,家里吃得最好的就是西西和东东,隔三差五的吃鸡蛋,有啥好吃的,薛花花绝对先想着孙子,不过......“两斤多肉,西西和东东哪儿吃得完?”
两兄弟没讨论出结果,薛花花左右手牵着孩子出来了,“明文明早送罗知青去县里,顺便把草绳拿去换钱,今年咱就不搓绳子了,抽时间把家里的柴规整规整,收拾收拾好过年。”
今年所有人都积极学习,柴篷里的柴是陆红英有时间挽的,剩下好多没挽,木棍没劈,明天在家学习,得把该干的活干了。
陆明文震了震,“妈,我送罗知青吗?”
“你大哥力气大要砍柴,你不去谁去?”
陆明文哦了声,偏头看向陆建勋,后者会意,“送罗知青我还是愿意的,只要不是隔壁生产队的女同志,送什么人都行。”
那些女同志太遭人烦了,说话扭扭捏捏就算了,还跟陆明文抱怨自己是拖油瓶,走哪儿都甩不掉,天地良心,他给陆明文作伴的,自然是陆明文走哪儿他走哪儿了,怎么就是拖油瓶了?
难道像她们放着宽阔的路不走,专走竹林就不是拖油瓶了?
“可是二哥,你找得到回来的路吗?”
陆建勋这么大还没去过县城呢,去的时候有知青们带路,回来咋办?
陆明文苦恼了,抬头老实坦白,“妈,我不认识路。”
“老知青要送人去县城,你们跟着他就不会走丢了。”
薛花花担心灶眼里的柴掉出来,掉头进了灶房,西西和东东赶紧跟上,跑得比谁都快,陆明文心道陆建国真没说错,两个娃儿都随陆德文,好吃。
舀饭时,炖肉的锅盖还盖着,西西和东东腿贴着腿倚靠着薛花花,垫脚望着灶台,舍不得出去,薛花花抱起东东,指着冒烟的锅,“肉没熟,煮熟了给东东吃。”
旁边西西扯她的裤子,薛花花笑着补充,“西西也有份。”
约莫记得肉的事,往常吃完饭就昏昏欲睡的兄弟两甚是精神,天黑看不见兄弟两也不肯回房间,硬要薛花花抱,左腿坐西西,右腿坐东东,硬是精神奕奕的陪薛花花在灶房烧火,陆德文他们坐柴堆上,借着光背书。
不知过了多久,薛花花放下孩子,揭开锅盖,舀了两块肉出来,西西和东东欢呼起来,“奶奶,奶奶。”
这时候的兄弟两就认薛花花,其他谁都不认识。
见薛花花端着碗走,兄弟啊啊啊的拍手跟上,抱住薛花花大腿,直喊,“奶奶,奶奶,抱我,抱我。”
薛花花无法,只得端着碗坐下,热气腾腾的肉冒着烟,薛花花递到东东嘴边,后者大口大口吹了两口气,仰头看薛花花,“烫。”
说完指着自己被烫过的手背,“疼。”
“对啊,烫,等会吃。”
薛花花又给西西呼了两口气,双手捧着碗,感觉冷得差不多了才起身,“坐着,奶奶找筷子。”
哪怕灶眼里有火,照亮的角落也不多,薛花花走到碗柜边,从墙上挂着的筷兜抽了两根筷子,将碗里的肉夹成小小的一块一块,喂西西先吃,轮到东东时,嘴巴张得比鸡蛋还大,薛花花失笑,轻轻把肉放进他嘴里,东东咬了两下,惊喜的喊,“甜的,甜的。”
放了红糖能不甜吗?后边背书的三兄弟馋得不得了,甜肉他们是吃过的,陆建国大儿子娶媳妇,吃的坝坝宴,肥肉切成大片大片的,中间夹着红糖蒸,上边甜肉,下边甜饭,非常好吃,听东东说起,他们免不得想起甜肉的味道。
一时之间,灶房响起咕噜咕噜咽口水的声音。
薛花花喂他们吃了两小块,剩下的递给后边陆德文,“每人一块,吃了去睡觉,锅里的红烧肉是给陆明媳妇和罗知青装的,咱家扫盲,两人出了大力气,老二明早给她们送去。”
薛花花舀了两小碗,撕了两页本子盖着碗,用绳子绑好,免得队上其他人看见了,“别人要是问的话,你们就说煮的腊肉。”
薛花花这么做是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队上的人清闲,爱胡说八道,李雪梅还好,罗梦莹没结婚的,总归不太好。
“好。”
得了差事的陆明文高兴不已,他可是看见了,装了两碗后,锅里还剩,用不着说,定是他们自己吃的。
薛花花哪儿不清楚他想什么,解释道,“年前再考试次,成绩好的吃,明个儿我数数怎么安排。”
患寡不患均,薛花花在分食上边素来公平,陆明文他们是清楚的,所以从来没有任何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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