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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雪梅嫂子爷爷说,当兵的补贴有很多,跟城里人的工资差不多,一年存一百块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如果补贴他才不去当兵呢,最开始当兵是梦想,现在当兵就是奔着钱去的,有了钱,谁都不敢欺负他妈,别看刘华仙现在老实,那是地皮没踩熟,以后踩熟了,谁知道她会不会找他妈打架,幸亏陆德文和陆明文决定留在家,他们三兄弟真全部走了,打架的时候他妈都喊不到人。
“你以为当兵的容易啊,天不亮就要起床操练,遇到危险不能退缩,还得拼命的往前跑,流血流汗是家常便饭,你受得了吗?”
薛花花怀疑陆建勋能否坚持。
陆建勋拍了拍胸脯,“妈,你直接说天天过农忙就对了,富贵险中求,我胆子大得很,啥都不会怕,而且军队会放假,等放了假我就回来。”
吃苦受累在陆建勋眼里真算不得什么,年轻人不吃苦,老了再来怨天尤人就晚了,何况陆红英还指望他给她在军队里找个对象呢,他得好好完成任务。
“嗯,把本子抱到你房间去,看看你大哥大嫂回来没,回来的话就准备吃饭了。”
今年春天起,赵彩芝成了生产队的二级劳动力,有时候能挣到10个工分,农忙的时候,陆红英把西西东东放在猪场跟着干活,也有工分拿,算起来,秋收后能分到的粮食又多了些。
这会儿已经八月份了,薛花花托陆建国被西西报了名,九月起,西西就要去公社小学读书,陆红英坐在凳子上,正给西西缝制书包,西西目不转睛的盯着陆红英手里的针线,“姑姑,是我的书包吗?”
“是啊,西西喜欢吗?”
“喜欢。”
东东嚷嚷着也要,伸手要抢陆红英手里的针线,怕针扎到他,陆红英赶紧侧开身,“书包是哥哥的,东东以后读书的话姑姑也给东东缝制个。”
“东东要读书,东东和哥哥一起读书。”
薛花花抱着叠本子出来,蹲久了脊背挺不直,猫着腰走路,“公社没有幼儿园,东东再大点才能去。”
丰谷乡公社穷,好多人家连小学都不让孩子读,何况是幼儿园了,东东再大都要等六岁,还早着呢。
东东不高兴的扁了扁嘴,眼神落在西西手里的小篮子上,小篮子颜色有点久了,好在还算干净,隔段时间陆红英就会用刷子刷,东东指着篮子,“哥哥背书包,篮子给东东,东东提。”
西西大方的把篮子递过去,“给你,哥哥背书包。”
西西已经认识很多字了,100以内的加减法笔算口算都不是问题,组词造句也能轻轻松松应对,东东跟着他插科打诨学了不少,以西西的智商,小学三年级的课本是完全可以的,但薛花花让他从一年级开始,适应一年半载的再说。
没多久,陆德文和赵彩芝回来了,陆德文挑着箩筐走在前边,箩筐里装满了玉米棒子,脸上难掩喜悦,“妈呢,妈呢,你快来看,咱自留地的玉米黄了,又粗又大,比旁边几个地里的长得都要好。”
去年薛花花是在公社买的粮种,今年则是从去年收回来的玉米棒子中挑的最大最长的留的种,别说,涨势真的好。
薛花花没说错,种庄稼真是门学问,光有经验的话远远不够。
生产队的人也着手掰玉米了,下工后经过自留地,他和赵彩芝商量顺路带些玉米棒子回来,光是看块头都比其他地里的大,旁边围着几个庄稼老把式要他们撕开叶子看看玉米,就怕是外好里虚,他撕开整个看了看,足足比旁边自留地的玉米大了一倍。
“大惊小怪做什么,又不是啥稀奇事,前段时间煮玉米吃你没看见是不是?”
薛花花脸上并未觉得吃惊,玉米种留得好,玉米涨势好是自然而然的,有啥好吃惊的?
不是,陆德文吃过煮玉米,他以为薛花花专门挑大的掰来着,哪儿想得到土里的玉米棒子都是这么大的,实在出乎他的意料,像这么大的玉米棒子生产队的地里不是没有,然而不像自留地的集中,要向阳的,地中间的才有这种粗大的玉米棒子,不像自留地,随便掰个都是这么大块头的。
他搁下箩筐,抓着箩筐沿将玉米棒子倒出来,“妈,好多人羡慕咱家玉米棒子呢,建设叔问我咋种的,我也说不上来啊。”
今年他忙着挣工分,自留地的没怎么去过,自留地的蔬菜粮食多是陆红英和薛花花负责的,猛地发现玉米好,他不吃惊是假的。
“玉米种留得好,没啥好稀奇的,你把丝瓜豇豆摘回来没?”
“摘了的,留了两根丝瓜,其余的全摘了。”
丝瓜要留着丝瓜瓤洗碗用,他都记着呢。
丝瓜和豇豆在赵彩芝的背篓里,薛花花招呼他们先吃饭,自己把豇豆和丝瓜洗了沥水,吃了饭就得弄出来晒着,等过年的时候吃,饭桌上少了陆明文,陆建勋不太习惯,他问陆德文,“知青房的人为啥叫二哥帮忙不叫你。”
陆德文是家里最能干的,什么事都会做,陆明文挑粪歪歪扭扭的,难成大气。
“估计我的工分高,知青们还不起吧。”
他十个工分,知青房还的话要两天,相较而言,请陆明文肯定划算点,陆建勋想想也是,陆德文是生产队的一级劳动力了,谁敢随随便便请他帮忙。
刚吃完饭,陆明文就回来了,扭扭捏捏的站在门口,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陆建勋朝他摆手,“不嫌外边热啊,快进屋坐啊,你是不是想偷懒不学习,那可不成,你要拖慢我们进度的话我跟你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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