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潺潺的流水声使得这一处高大的梧桐树下的阴凉处显得格外的清幽,楚筱悠提起裙角走上小巧的石桥,瞧见清澈的溪流里的灵活的小鱼又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才走了过去,下了桥再往前走就是一带房舍,这已经是山庄内院的最边缘地带,跟随的丫头解释道:“这里的屋子里基本上都放的闲杂物品,没有什么可看的。”
楚筱悠想了想,朝着身后跟随的人吩咐:“白芷和我去屋子里看看,其他人在其他地方看看。”
她说着带着白芷上了抄手游廊。
屋子一间间的打开,里面都是板凳桌椅,床围子桌围子,花盆小几贵妃榻等种种东西,白芷低低的道:“小姐是怕真的发现了贼人吗?可是,这也太危险了。”
楚筱悠点了点头,淡淡的道:“我同惠安郡主交好,她又真心实意的待我好,若是真的叫嘴巴不严实的人发现了说出去,原本不是安平王府的错,但按照如今的局势也是天大的罪过,但也并不一定就刚刚在这里,所以我不过有些危险。”
白芷钦佩的道:“小姐想的真周到。”
说着又推开了一间门,这里都是些大缸,或高或矮或圆或扁,乍然一看竟然有种奇异的美感,楚筱悠站在那里看了看,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忍不住向里走去,大缸里都是空的,楚筱悠却停下了脚步,一口最大的黑缸上盖着一个不合适的盖子。
楚筱悠终于反映过来是哪里不对,这些大缸都敞开了口,却唯独这个上面有盖子,一瞬间楚筱悠觉得心几乎跳出了嗓子眼,但这种极致的紧张感过后她竟然奇迹的平静了下来。
这个人之所以躲在这里虽然有很多原因,但肯定自己也有伤,他本身是为了逃脱,并不是为了伤害她这种无辜的人,所以,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怕的,她现在要考虑的是,怎么叫这个人在禁军的眼皮子底下快些逃出安平王府的山庄,不和这里的人有关系。
她伸出了手。
白芷却先一步打开了盖子。
一个干净整洁的男子正坐在里面,虽然没有看见他站起来,但从他蜷缩的姿态却足以看的出他的健壮,而他的眼却和楚筱悠想的大不相同,清澈明亮犹如山间的清泉,实在和十恶不赦的人联系不上。
他们对峙了有片刻。
楚筱悠冷静的开了口:“你快走吧,我不会为难你。”
那人似乎有些意外,顿了顿开了口,他的声音不徐不疾,听上去低沉又优雅,即使身处如此的困境,他好似也满身的优雅。
真的是个叫人意外的刺客。
“我知道这是安平王府的山庄。”
所以意思是知道她不敢叫禁军抓住他,而使得太后的人找到迫害安平王府的借口。
所以,这个人也冷静的叫人害怕。
楚筱悠深吸了一口气,外面已经传来了脚步声,可见禁军的人已经马上要过来了,这么大点的屋子如果叫那些人仔细的搜那一定会找到的。
她必须想到办法,不能叫惠安郡主受到牵连。
缸里的刺客淡漠的看着,就好像看着一个死人,生死他早已经不在乎了,可若是能叫刘家的人自相残杀,他却乐见其成。
可外面的小姑娘却忽然和她的丫头合力推到了一口大缸,打开了朝外的窗户,然后两个人睡在地上大喊:“来人!
来人!”
禁军的脚步声很快传了过来,涌过来的人都凶神恶煞,拿着刀剑,有人大喊:“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楚筱悠“惊慌失措”
的哭喊起来:“有人!
有人!
我刚进来,有人推到我还撞到了这个跑了出去!”
这样的小孩子,面对这样的场面竟然也能凌威不乱的制造出这样的假象,这种心思和气魄叫缸里的人非常讶异。
楚筱悠看见了站在后面的王仁远,她的心就更镇定了几分,她完全是个吓坏了的孩子指着外面道:“你们怎么不去追?”
她觉得王仁远肯定能够看懂。
果然,王仁远眼里的讶异一闪而过,微微一顿就当先追了上去,他跳出了窗户,忽的大声道:“什么人?!”
这下子,这群跟过来的人果然都动了起来,领头的人喊了一声,所有人都迅速冲去了前面,屋子里的禁军立刻一哄而散,外面的下人进来扶起了楚筱悠,尽力的安抚她,楚筱悠渐渐的收起了眼泪,看也没看那一口缸,虚弱的被扶了出去。
缸里的人,沉默了好半响。
楚筱悠才刚出去就看见了跑过来的哥哥,看见了她一脸的焦急,连连的道:“怎么回事?我听说这边有动静,你要不要紧?有没有伤到哪里?”
她松了一口气,装作虚弱的样子倒在了楚靖瑜的怀里,低低的道:“人在里面。”
楚靖瑜立刻就明白了。
楚筱悠又道:“哥哥我没事,就是受了惊吓,叫下人送我回去就好,哥哥快去帮忙。”
人要赶快转移走,万一要是叫有心人看见了,那就有了大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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