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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每喝一种茶,表情就更凝重一点,越喝,表情越痛苦……
“所以,她最后以为我不爱喝茶,送了我几盒咖啡?”
常思齐问。
“应该是。”
常思齐捂脸,将脑袋往身后车座椅上一下一下撞,心想自己真是个演戏的,以为生活处处是剧本呢,居然自个儿脑补了这么一出大戏,折磨自己呢这是。
吴尘一直凝着的表情终于有所松动,唇角勾了勾:“你刚才说,你把日本老师都气到了?”
“是啊,那老师贬低我们中国插花嘛,我一时冲动,居然向她挑战花艺,都忘了你母亲就在旁边,我是不是让阿姨很为难?她会不会觉得我很没教养?完了完了……她肯定不喜欢我了……”
“不会。”
吴尘道。
常思齐:“真的?你怎么知道?”
吴尘问:“你看懂她的插花作品了吗?”
“啥?你说墙上的那些?”
“不是,是摆在她身前的,今天刚做的。”
“她跟前的……那个有荷叶与百合的?”
“对。”
常思齐回忆起吴尘妈妈今天的插花作品:深色的花瓶,里头插着几株百合花与荷叶,花瓶左边还摆着两个小型盆栽,一盆是柏树,另一盆是万年青。
常思齐觉得该作品甚是熟悉,蓦然就想起了《马骀兰竹博古书谱》中的一幅画,构图与这幅作品很相像。
“阿姨的作品是不是仿造古书谱里的一幅画,名叫《百年和合》?”
柏树、万年青、荷叶、百合,不正是谐音“百年和合”
么。
吴尘:“百年和合图在很多艺术形式的作品中都出现过,是否仿造的古书谱,我不敢确定,但是,她肯定不是不喜欢你,否则就不会祝我们百年和合了。”
“祝……祝福我们的……”
常思齐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又忽然回想起在卫生间遇到上回在小瀑布见过的保姆阿姨陈妈,常思齐不想去给真奈美老师送行,便在卫生间门口的竹林小径跟陈妈闲聊了几句。
“之前,小尘的外公一直为他的婚事着急,但是夫人从来不敢提“相亲”
两个字,一来因为他自身的轻微心理问题,二来,也是因为夫人了解他的个性。
小尘表面看起来谦逊温和,骨子里有一股傲气,甚至有些眼高于顶,他从来都是个有主见的人,只会对自己的选择负责。
他不着急的事,夫人也不敢催他。”
陈妈道。
“只对自己的选择负责?”
常思齐反问。
“吴先生曾想让他选择管理学方面的专业,毕业后好接手家里的公司,他却执意不肯,父子两为此闹得很僵,小尘二话不说,自己办了留学手续,到美国学习影视去了,夫人因此责怪吴先生,怪他逼走了小尘。”
常思齐原本很想问一句“我算不算你自己的选择”
,但她想起陈妈说的,吴尘因不想被父亲管束而去美国留学,她觉得自己不应该太过刨根问底,免得也像吴尘父亲一样,引来他的反感。
这时候,她又忽然觉得颇为无奈,无论是在吴尘面前,还是吴尘的家人面前,她都得如此小心翼翼,就连说一句话,都要反复斟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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