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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琴稳重多谋,见武氏脸上不如出去时的欢悦,反有几分落寞,便去看阿兰。
阿兰使个眼色与她,摆摆手,阿琴明白了几分,遂一同进去服侍武氏更衣。
待更衣毕,武氏跪坐在窗旁,让阿兰卷起帘子,看窗外的景色。
备上一叠点心并新煎的茶,阿兰捧着奉到武氏的案几前,赔笑道:“才人尝尝奴新煎的茶。”
阿琴将糕点捧上,道,“这糕点做得不错,才人也试试去去乏。”
武氏看她殷勤样儿,不由笑了,道:“你们不必忙,我不饿,也不渴。”
阿兰道:“那才人……”
面上颇为忧虑。
武氏看她这般,心下颇为感动,道:“这宫里,也只你们这般真心待我了。”
阿兰面上大红,道:“奴怎么当得起才人这般……”
武氏道:“我在宫里这么些年了,也算是见得多了。
这后宫那么多的人……不知十年二十年后,我还能在这里赏春么?”
面色有些怔忡。
阿琴心中一动,方才听阿兰说起武氏的样子,如今又听她这般说,她一下子好像抓到了痒处,觑一眼武氏的神色,道:“是哩,这话本不当奴说的,只是……才人也该为自己着想一番才是。”
武氏似是吃了一惊,阿琴便让阿兰去看门,自己跪坐在武氏身旁,悄声道:“奴还记得高祖皇帝驾崩那年,后宫曾经承宠的数十人,除了那些有子嗣的,皆被赐予到感业寺出家了。”
武氏一惊,眼圈顿时红了道:“还是你知道我的心。
我平日里虽也想过,却不曾如今日这般忧虑过。”
哽咽了一声,又道:“我入宫已有数年,虽常得圣宠,却一直未曾有妊,圣人的年纪已不小了。
你不知道,我的心里……”
她才二十来岁,年华正好,圣人却已生华发了。
人生七十古来稀,圣人如今已年近五十,不说再过十年,便是五年也难保证了。
生为圣人的枕边人,她对于“丈夫”
的身体更加了解。
尤其这两年,她承宠的日子也越发少了,便是有,也是草草了事罢了。
这也预示这圣人的身体在一点点地变差。
阿琴道:“这女人的依靠还是得靠子嗣。
不管宫里宫外都是一样的。
尤其是宫里,高祖皇帝晚年最宠爱的两个妃子,便是文德皇后当初也得给几分面子,可惜未有子嗣,到如今谁还记得她们?才人若是有个一男半女,可不是后半辈子有望了么?”
武氏眼前一亮,随即有暗了下去,道:“我虽也有这心思,却有心无力。
圣人那……你且想想,自文德皇后去后,宫里可还有皇嗣诞生么?”
武氏心中略有些明白,不是宫中的女人生不出来,而是圣人无意再让她们诞育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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