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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幼旭担忧地望了一眼她,无声叹息一口气,依旧将尸体安顿好挡着箭矢。
“阿姊……”
冯幼旭顿了顿,远处的杀喊声更近了,他知道,那是永州官兵,“我收到你的信不知道有多欢喜,自作主张来永州料理关山口,谁曾想坏了事。”
忘忧知道他因为变数自责,脸色白上几分,忍痛摇了摇头。
这世上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唯有随机应变,及时止损方能扯回局面。
阙然知道了她的意思,连忙擦尽泪水,打开一侧偏门催促冯幼旭出去:“少主快走吧,主子断断不会怪你。”
冯幼旭的眉头已蹙成川字,重重呼出一口气又再次屏息。
他知道多说无益,打开望兮的同时越了出去,车内只听得刀箭相撞之声渐渐远处,由密至疏,忘忧才松了口气。
阙然依旧关了门,对着忘忧箭伤束手无策,冯幼旭不在,也不再顾忌形象嚎啕大哭起来:“阙然情愿自己受伤……也不愿……也不愿主子受伤啊……主子是何苦……”
一旁晕厥的王钰似被阙然哭声所扰,动弹了几下手指一翻身便是呕吐,她哭丧着脸恨没有力气与阙然一同哭泣:“死人了……死人了……”
她怔怔转身,只见忘忧面色煞白躺在那儿,半边身子都浸染了血红,一时慌了神,勉强爬去触了触忘忧衣袖:“你怎么了,你可别死啊,你死了我怎么办……”
她又忽转念一想,忘忧都躺这儿了,爹娘指不定怎么,这噩耗成真也说不准。
思及此,悲伤之情奔涌而上,再顾不得力竭,泪水滚滚淌下。
马蹄声渐近,箭雨彻底平息。
忘忧模模糊糊扯出笑来。
这次是谁?多半……
她还没思量完,一洪亮带着中气的女声传入耳中:“追查余党,格杀勿论!”
张敏贤一身红艳劲装,右手手持金丝鞭,左手执缰绳,在一众兵士间格外耀眼。
她高昂着下巴,驱马径直向宇文渊走去,路过忘忧的马车时只斜眼一瞥,随即冷哼一声不再注意。
“殿下。”
张敏贤侧身下马略过满脸血迹的流影,径直撩开车帘,立刻绽放出笑意,现出酒窝来,“你身边的侍卫好生厉害,何日讨教一二?”
宇文渊冷冷地望着她,轻轻点头作为对她援助的谢意。
张敏贤早熟悉了这冷淡也不恼,依旧灿笑着不改颜色。
其他两辆马车都扎得和刺猬似的,唯有宇文渊这辆寥寥几根箭矢,身边的侍卫虽疲惫却没有萎靡之气。
可不是治下有方嘛?
宇文渊见王海瑞夫妇慌慌张张奔来,侧头唤来流影:“将颜仲予接来。”
颜怀生性散漫,在忘忧手下后更一发不可收拾。
早在出发前他便想离去,作为“条件”
,只得从忘忧手中接过一只名为“哈哈”
的狗,好生照顾着。
此刻一人一狗躺在客栈东倒西歪,好不惬意。
可这惬意下一刻便被打破,一玄衣鬼面男人从窗口而入,一把将在床上的颜怀拎起。
颜怀模模糊糊睁开眼,昨晚他费了好长时间,又是清理客栈又是给哈哈洗澡,直到后半夜收拾妥当才歪到床上一觉不醒。
其间还听到这狗撕扯的动静,发现自己的纸稿竟被毁了!
忘忧将狗托付给他简直就是种折磨。
“何人!”
颜怀还没清醒就被拎到了窗边,待看清了鬼面具才闭了嘴。
他任凭鬼衣侯揽过满身写满无奈的哈哈和自己,虽觉得不干净有了反抗的想法却没有反抗的胆子。
他曾听宇文渊说过鬼衣侯功夫深不可测,如今见到了真人,似乎还是不太高兴的真人,只好乖乖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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