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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沉凉目光中划过一丝凛然,脚上用力,想将双脚缩回来。
傅薄凡却牢牢地抓住了,还蹙起眉,微带训斥地看向她:“这么凉,不要胡来。”
他半跪在她面前,用看似责备其实无奈的表情,管束着她。
这曾经,是许沉凉最心动、最爱慕的场景。
可她盼了很久,没有盼到,直到现在,她将过往的一切都埋葬了,他却在她面前为她展示了曾经做过的梦。
许沉凉觉得很可笑。
她也就笑出声来了,声音中带有讽刺。
傅薄凡眉色一沉,又忍住了那焦躁挠心的怒气,声音尽量温和地说:“我做的这一切,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尽管跟我说,我看你这样憋着对我不理不睬,我也难受!”
许沉凉没把他的话认真听。
若是说不满意的,从头开始她就不满意。
不离婚她不满意,强迫她住进傅家她不满意,说到底,女人的爱有时候就是这么盲目且霸道,爱你的时候,为你受尽千辛万苦也心甘情愿,不爱了,你在旁边呼吸都是碍眼。
她轻慢地说:“傅三少说笑了,您现在可是炙手可热的人物,在外面谁不敬仰您,对我这么面面俱到地照顾,我感激还来不及,怎么会不满意。”
傅薄凡几乎要抓狂了,他要听的不是许沉凉这种话!
他和许沉凉一起长大,许沉凉的表情,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她这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是她装给外人看的表面,她心里有话,但是不肯说给他听。
“不过……”
许沉凉又启唇道,“我好奇的是,傅三少为何对我这么用心?难道,许家还有什么没有被你搜刮完的利益,可是现在许氏已经正式破产,家仆也全都解散,凭我的智商,我是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能给你的了,望傅三少早日明示。”
傅薄凡如遭雷击。
果然,她就是觉得许家的一系列事情都是他造成的,是他害得许家破产。
她这么揣测他,即便留在他身边,也只不过是在等,等他还有没有后招罢了。
傅薄凡心中绞痛,眼前一片血色,连着手臂筋骨都疼痛起来,几乎直不起腰。
他真没想到会和许沉凉走到如今这样的境地。
曾经最信任他的女孩,现在一脸淡然地问他,还想从她那里夺走什么。
一片混乱中,傅薄凡试图回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和她的关系彻底崩塌,到底是走错了哪一步,他们从夫妻变仇敌。
但他想不起来。
熬过了那一阵剧烈的头晕目眩,傅薄凡定了定神,紧紧地攥住了许沉凉的藤椅扶手。
他不敢再抓许沉凉的手,怕自己太过用力,把许沉凉抓痛。
“如果我说,我没有别的意图,我只是……爱上你了呢?”
傅薄凡的声音有几丝几不可闻的颤抖,强装冷漠地问着。
半晌,死寂的沉默。
许沉凉神态未变,窗外的冬日夕阳浅浅淡淡地透进来,入不了她的眼,她说:“那我会当作听了个笑话。”
一把尖刀穿透了傅薄凡的胸膛。
他淌着血,捂着胸口站起来,往后踉跄了几步。
再开口时,他的声音里不见丝毫软弱,冷硬得仿佛从未动情:“哦。
我也只是说笑罢了,明天的宴会,你会陪我去的。”
他霸道地宣布,推门离开。
房间重新归于寂静,许沉凉的眼底划过几许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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