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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凤染隐有不耐,天帝也不再说此事,仙诀念动,手中出现一道金黄卷轴,他顿了顿,在凤染狐疑的神情中朝她递去:“我今日来,确有一事相求,还请凤皇能应诺。”
见他语色郑重,亦以凤皇相称,凤染沉声道:“何事?”
“请凤皇出岛,入天宫。”
凤染未接,皱眉道:“天帝,日前我已有言,想必你并未忘记。”
“不是凤族。”
天帝微微沉声:“只是凤皇你一人,我希望凤皇能继任天帝之位,御领仙界,渡过此次劫难,这是传位诏书。”
凤染缓缓眯眼,道:“天帝,你此话何意?”
暮光乃上古选出,六万年来执掌仙界居功至伟,怎会突然做出这种决定?
天帝长叹一口气,朝身旁的古桑树看去,突然道:“凤染,你想去上古界看看吗?”
见凤染不语,又道:“那里是上古凤族的家,你应该回去看看。”
“天帝之位,需刚正不阿,我没有做到,要秉公而断,我却私心过重,凤染,仙妖之争迫在眉睫,但我和芜浣都不能再御领仙界,不是我们退却,而是……从一开始,我们便失了资格。”
凤染没有回声,听暮光这话,想必是当初上古界时,天后便做过什么错事……只是,这与她何干?他们两夫妻的腌臜事,犯不着让她来收尾,当即便冷冷丢下一句转身朝梧桐岛而去。
“我说过,凤凰一族不再介入,自是也包括我在内。”
“凤染,景涧用命守下的仙界,我相信只有你能替他护住,若你愿意,三日后天宫玄天殿,我会亲手将天帝之位传于你手。”
天帝的话在身后静静响起,凤染停住脚步,良久后回首,古桑树下空无一人,唯剩金黄的卷轴浮在半空。
凤染低头,拿出袖中的火红凤羽,缓缓闭上眼。
景涧,如果你还在,你会希望我如何去做?
渊岭沼泽下的桃林外,上古沿着小径缓缓走进。
桃花满天,如诗如画,小溪潺潺,风光无限。
当年她从隐山满怀希冀而回时,曾经走过这条路。
回首百年,物是人非,唯有此景,一如当初。
她站定在小径尽头,看着嫣红的桃林下闲坐的白衣青年,伫立良久。
他微微垂首,容颜如昔,长发如墨,唇角柔和。
只是,上古却陡然忆起百年前苍穹之巅上他决绝的眉眼,冰冷到残忍的声语,毫无留念的冷漠背影。
白决,后池的怨愤在古帝剑下的炙火燃烧百年,你呢,可曾睡得安稳?可曾想起有过一个唤后池的人,信你百年,爱你百年,又……恨你百年!
上古抬步朝桃林下的白色人影走去,嘴角勾勒出莫名的弧度。
不过,真可惜,我只是上古而已。
和你相识千万载,却从来不曾爱过你的上古。
那个曾经爱你爱到卑微的后池,在古君消失的那一日,被你亲手葬送在苍穹之巅。
你,可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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