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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瞬间安静下来。
陆仰止眸光深邃地望着她受伤的左手,过了很久才淡淡出声道:“你如果真的那么希望我死,当初就不该那么做。”
倘若不是她不顾一切地将刀锋握进手里,他也许真的会在歹徒的威胁下,再废去自己一条腿。
不明真相的人都以为是他舍命救了她。
其实,他的命又何尝不是她救回来的。
这个胆小自私又怕疼的女人,她把刀攥紧手里的那一刻,心里在想什么?
唐言蹊没回应他的话,而是伸出爪子摸向床头柜上的削好切好的苹果。
陆仰止睇了那边一眼,便沉着脸将玻璃碗推远了些,俊朗的眉峰间阴翳之色分毫不加掩饰,“病了就有人伺候着,日子过得倒是舒坦。”
唐言蹊弯唇,温声细语地回敬道:“陆总还不是一样?美人在侧,艳福不知比我大出多少倍,又何必来酸我?”
听医生说,他昏迷不醒的那段时间,庄清时一直在他身边寸步不离地照顾。
难怪刚才在电梯里隐约都能瞧见庄大美人眼睛下面难得有两道青灰色的黑眼圈。
“清时确实懂事。”
男人薄唇翕动,平静道,“比有些狼心狗肺的人强多了。”
唐言蹊抬眼看他,只见他还是一副风雨不动安如山的稳重姿态,坐在她床边,长眉深邃,目如点漆,连病着的时候都英俊得不可思议。
不枉榕城的千金名媛们一见到他就忘了什么叫礼节教养,变着法地想往他身边挤。
可惜这样的人,她早已错过了。
光是想想,就觉得胸腔里那颗搏动的器官疼得发紧。
不一会儿,一直没出现的宋井敲门进来了,“陆总,出院手续办好了。”
唐言蹊细眉一颦,褐色的瞳仁里写满震惊,“你要出院?”
“公司现在离不开人。”
他一句话说得轻描淡写,唐言蹊却听得火冒三丈。
她细软的眉目愈发蹙紧,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
因为她太清楚,陆仰止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只要是他做了的决定,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也因为,她知道已经失去质疑他决定、或是参与他生活的资格了。
这些事是庄清时该做的,她没有立场开口规劝。
陆仰止将她表情里细微的黯然收入眼底,削薄唇抿出一丝微不可觉的弧度。
一旁宋井见状安慰道:“唐小姐,家里有私人医生,比医院照顾得周道。”
说是这样说,私心里,他还是挺希望有人能劝住陆总的。
庄小姐是指望不上了,唯一说话还有点用的便是陆总的姐姐,可她人在国外,鞭长莫及。
而且陆总二次受伤的事,他下了死令不准传到外面去。
陆氏旗下几个新项目的产品发布会近在眼前,董事长也打算借着集团第五家子公司上市的东风参加下一届省级干部的竞选。
这个紧要关头,陆总作为陆家的长子、公司的总裁,是万万不能倒下去的。
非但不能倒下去,还务必要活跃在各种重要场合、拿下至关重要的几项世界级的工程,保障分公司顺利上市,为董事长接下来的竞选铺路。
公司里的人都对陆总的日理万机有所耳闻,唯有宋井是亲眼见到,他是如何透支自己身体、全身心地投注于工作之中的。
陆仰止沉默片刻,起身,唐言蹊想也不想就拉住了他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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