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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氏又谢了,请在书房,摆饭请两位舅爷来陪。
须臾,舅爷到了,作揖坐下。
王德道:“令弟平日身体壮盛,怎么忽然一病就不能起?我们至亲的也不曾当面别一别,甚是惨然!”
严贡生道:“岂但二位亲翁,就是我们弟兄一场,临危也不得见一面。
但自古道:‘公而忘私,国而忘家。
’我们科场是朝廷大典,你我为朝廷办事,就是不顾私亲,也还觉得于心无愧。”
王德道:“大先生在省,将有大半年了?”
严贡生道:“正是。
因前任学台周老师举了弟的优行,又替弟考出了贡。
他有个本家在这省里住,是做过应天巢县的,所以到省去会会他。
不想一见如故,就留着住了几个月,又要同我结亲,再三把他第二个令爱许与二小儿了。”
王仁道:“在省就住在他家的么?”
严贡生道;“住在张静斋家。
他也是做过县令,是汤父母的世侄。
因在汤父母衙门里同席吃酒认得,相与起来。
周亲家家,就是静斋先生执柯作伐。”
王仁道:“可是那年同一位姓范的孝廉同来的?”
严贡生道:“正是。”
王仁递个眼色与乃兄道:“大哥,可记得就是惹出回子那一番事来的了。”
王德冷笑了一声。
一会摆上酒来,吃着又谈。
王德道:“今岁汤父母不曾入帘?”
王仁道:“大哥,你不知道么?因汤父母前次入帘,都取中了些‘陈猫古老鼠’的文章,不入时目,所以这次不曾来聘。
今科十几位帘官,都是少年进士,专取有才气的文章。”
严贡生道:“这倒不然。
才气也须是有法则,假若不照题位,乱写些热闹话,难道也算有才气不成?就如我这周老师,极是法眼,取在一等前列,都是有法则的老手,今科少不得还在这几个人内中。”
严贡生说此话,因他弟兄两个在周宗师手里都考的是二等。
二人听这话,心里明白,不讲考校的事了。
酒席将阑,又谈到前日这一场官事:“汤父母着实动怒,多亏令弟看的破,息下来了。”
严贡生道:“这是亡弟不济。
若是我在家,和汤父母说了,把王小二、黄梦统这两个奴才,腿也砍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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