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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卖艺报恩（第2页）

只见一身紫色长裙的苏馨雪，缓缓走到大堂中间，嘴唇微张，唱道:“山有木兮卿有意，昨夜星辰恰似你。

你似烈酒灼我芳华，我含笑喝下，奈何桥边几回首，一碗孟婆汤，难入喉。

淡了红尘繁华，舍了年少韶华，瘦了尺寸年华，薄了指尖芳华。

你枉有一杯醉人酒，却解不了半点愁，

秋千院落眷斜晖，何事春风入帘帏，深庭锁户沉香满，落花满地无人归。

我本是槐花院落闲散的人，满襟酒气，小池塘边跌坐看鱼，眉挑烟火过一生，闲来桥下夜泊，听折新戏，我提壶酒看你焙新茗，想来从年少一路到古稀。

你一笑，真真是眼含春山，眉蹙秋波。

笑声唤醒了漫坡的杜鹃，叫我不小心，就喜欢了好多年。

喜见你眉秀似山，眼拥星霜。

坐近风尘，不沾凡裳。

食尽烟火，仙客皮囊。

你居住在清溪里，看着我的远山辽阔，你是木栈桥上烟云袅袅，踏破风尘仆仆而来，寻得河岸蒹葭苍苍，换来寂寂人世几年。

耗尽半生做烂泥，连哭都怕失礼。

三月里，我以你白骨酿酒，骨角峥嵘舍不得细细碾碎和了清水桃花敷你面容，此后一概埋在桃树下。

一年又一年，守岁月渐稠，老鬓霜白头，见十里桃花再没开过，我亲启这等候已久的美人酿。

拍了封泥，抱春瓮在手，还来不及入口，烈烈酒风就已烫入心喉。

愿你三月熟地安，愿你六月栀子陪；

愿你九月莲子心，愿你腊月当归尾；

愿你朝朝玉女煎，愿你岁岁七福饮；

愿你春秋冬夏寒热温凉有人知，愿你东南西北酸苦辛咸有人念；

愿你空青有人爱，愿你陈皮有人懂，愿你同眠枕中丹。

愿你活得潇洒，此草性走而不守，虽有王命不留行；

愿你八纲调和，柴胡不使；诸药所生，皆有境界，诸君所遇，皆为良人。

鲛人长生烛不熄，深海而居梦佳期。

山有木兮卿有意，昨夜星辰恰似你。

我行至春来，万物度化生机。

尘埃也好，星辰也罢，世间情意皆存其中。

白日春不渡，黑夜万梦星。

与君相逢三张纸，却留别离半生长。

你，是我仰的万梦星河，是我书的九万情意，是我陷的无色茫海，一瞬对视，便道是心中有鹿来。

人间不值得，你，值得。

一曲相思赋予谁，终究人去楼空。

客栈中，众宾客手中的筷子，停在空中，久久不见落下，不见动静，如痴如醉，沉溺在苏馨雪的唱曲中。

好个一曲相思赋予谁，终究人去楼空。

掌声响彻，宾客尽欢，赏钱像雨滴般，落入地面，铜子碎银噼里啪啦声连绵不绝。